“还望大人不吝见教。”
“贤侄刻苦了!”
“小郎君?”赵明诚见她看得入迷,遂唤道。
话及此处,倒是再避不得了。
赵明诚亦核阅着座中二人,心中亦有防备。也不知,此二人与谢府究竟是个甚么干系?
“谢兄曾言及,这幅画最妙之处,便在几枝红梅上。”
这话听着,倒比七娘更是率性。
“我兄弟二人自汴京避祸而来,客居此处。因慕大人文采,特来采访。”
“这图上几朵红梅,恰是珊瑚与珍珠点得,断非诛杀俗物可比。更可贵的,红梅傲艳娇小,并非谢大人所作,而是出自他家小女之手。”
赵明诚见对方亦似有所防备,心下倒安然起来。真是行骗之人,恨不得直贴上来,岂会如此谨慎?
“看来,小郎君家中系是高门世家。不知令尊现在那边高就?”
昨日,陈酿与众学子不过远远一观,见个大抵气韵也就是了,哪能晓得如此纤细之处?
“这位小弟弟,此茶如何?可还合口?”
七娘强压着心头的冲动,接着道:
被她一通夸奖,赵明诚只弯眉笑了笑。像是对着自家长辈,虽不信来,却也非常受用,甘之如饴。
她缓缓道来:
说话间,赵明诚已然坐下。在小辈跟前,他自是不必拘束的。
当时,她笑父亲言语不实,只当父亲由她撒娇利用,非常好欺负。
“既然小郎君得其意境,不如,我教人取出,我们再赏鉴一番?”
是以茶本不凡品,赵明诚遂似闲话家常般,只笑道:
七娘一面说来,一面不自主地簌簌落泪。陈酿见着,心中又一阵刺痛。
“大人好记性。门生姓陈,昨日听罢大人讲学,心下倾慕,特带了弟弟来就教一二。”
赵明诚正欲吃茶,闻听此语,手头蓦地一顿。
他吃过一口茶,方向七娘问道:
“自来,点红梅多以朱砂为彩,而这幅《江山独秀图》则不然。当年,谢大报酬隐‘四海’之意,特地让人寻了南海珊瑚,东海之珠。将其研磨成粉,以做画图之用,工序繁复自是不提。”
“狮峰龙井,入口清润,畴前家父多喜食之。”
只听陈酿道:
赵明诚见着也有些心疼,却不得不问最后一句话。
只见他度量画卷,道:
“快坐下!快坐下!你二人小小年纪,怎的比我还迂?”
“汴京,倒有我很多故交,此中谢诜为最,也不知你们是否听过?”
一朝崩塌,倒是致命般的痛。
他的神情变得更驯良些,又将取画的孺子催了一回。
“赵大人,另有何疑虑么?”
至于身边那位年长些的,思考半晌,一时倒对不上号。
“小门小户,不敷挂齿。比不得赵大人,世宦大儒,门楣高悬。门生心下佩服得很。”
他此时胸中感慨满怀,忙上前一步:
只见他大手一挥,笑道:
赵明诚拿不稳,也不敢冒然相认,只摸索道:
他遂握上七娘的小手,只傲然道:
“父亲好不轻易成得好画,如果点坏了,岂不是七娘的罪恶?到当时,父亲便不疼七娘了!”
“谢大人上辅天子,下礼贤士,汴京学子那个不知?门生记得,昨日赵大人批评之画作,便是谢诜大人的《江山独秀图》。其笔法漂亮藏锋,颇得气韵,不得不教人观之叹服。”
七娘见他言语和蔼,分歧俗流,又因是父亲故交,蓦地添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