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甚么,只要赵伯伯晓得,必然知无不言!”
一番故旧相认,几人只道可贵。赵明诚又问起他们何时到的江宁,又怨他们不早来寻他,心中非常过意不去。
只听七娘道:
见七娘一脸绝望神采,赵明诚又叹一口气,遂将那幅《江山独秀图》递于七娘跟前。
陈酿方恭敬行过一揖:
想来,谢府世人必是惨状非常,他才不忍在七娘跟媒介说,只好言对付了畴昔。
“赵伯伯,如此叨扰,七娘心中已是过意不去。不过,却另有个不情之请。”
“令尊与家人的动静,我也不时刺探着。只是,江宁偏安,得个金营的动静,却也并非易事。不过七侄女,若赵伯伯得了动静,必然第一个与你说。”
见她这等不幸模样,一身粗布衣衫,脂粉不施,赵明诚亦是心有不忍。他本是脾气中人,顷刻间竟也有些潸然。
她在陈酿身边端然立着,这类时候,仿佛只要靠着酿哥哥,方才好些。
“既至江宁,为何还去外边住?赵伯伯府上闲屋不足,岂差你二人的?”
见她行女子之礼,赵明诚一瞬有些反应不及,只愣在原地,也不敢动。
“蓼蓼?”
只听他道:
“赵伯伯,”她唤道,“七娘有些话,想要问一问。”
陈酿自知她心中的小算盘。不过是想不时见着陈酿,未免他单独走了!
赵明诚又揩了一回泪,只自嘲道:
七娘是谢诜独一留在宋境的孩子,因着畴前交谊,赵明诚天然也视若珍宝。
说话间,陈酿与七娘方随他往内厅去。一时坐定,二人又将如何逃离汴京、如何渡船而来、为何传说七娘身亡,皆粗粗与赵明诚说了一回。
陈酿见他性子萧洒不羁,也自点头应下,未几言语。
七娘闻声一怔,方才起家。只见她一双大眼,已然被泪水渍得通红。
他轻叹了口气,方点头道:
七娘闻声,猛地昂首。她心头忽来一阵酸楚,只伸脱手,颤颤巍巍地接过。
仿佛,今后再未有一幅画,如本日这般谨慎相待。
“赵伯伯,不必两座天井,一座便够。南渡以来,我与酿哥哥同吃同睡,突然分开,七娘有些怕。”
一起磨难,虽着力对付,可赵明诚恳下又如何不明白?
赵明诚闻言,倒是大惊失容!畴前,谢诜手札当中,只说这孩子率性骄贵,非常不受管束。不承想,竟连礼法之事也毫不顾忌!
“赵伯伯不必怕我悲伤,如有动静,直言便是。非论是活,或是……或是死……那皆是七娘要接受的!”
只见赵明诚看向陈酿,又道:
“这幅卷轴,既是你与令尊所成,赵伯伯便物归原主了。虽天涯人远,见着画,聊寄孝心也就是了。”
可七娘自有苦衷,只谨慎地看向陈酿。
她抿着唇,思考半刻,方行了个万福。
赵明诚虽为长辈,只是初度相见,却不好相扶。
七娘见他行来,倒是有些慌,只蓦地退后一步。
既已相认,留他们落脚也是道理中的事。
她心下有些慌乱,也顾不得很多,端端地便朝赵明诚行了一礼。
他忙半背过身子,悄悄抬袖拂一回眼泪。罢了,又理了理衣衫,方才回身。
他又将七娘细细打量一番,骄贵纤柔之处,确不像个小郎君!
只听七娘道:
赵明诚点了点头,亲身上前扶他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