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浣花这副模样,遂笑道:
她有了更安稳的挑选,他还该带着她么?
这话七娘倒是听着了。
“他来过?”
赵明诚说的婚事,要么世家公子,要么官宦以后,老是更堪为良配的。嫁奁之上,亦不会有所虐待。
她抹了一把脸,略复苏些:
她还心平气和地作文,仿佛涓滴没因着等候而不耐烦。
“浣花,”七娘的声音自窗间传来,“如何酿哥哥还不回?你再去看一回吧!”
“可陈先生才学冠绝!”矮胖嬷嬷辩白道。
浣花蹙蹙眉:
一矮胖嬷嬷半带睡意,一面打呵欠,一面道:
七娘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点头,囫囵着问:
自南渡以来,他们未曾有一刻分开。
七娘清明净白的小娘子家,凭甚么这般不明不白地跟着他呢?
七娘若认下这对寄父义母,今后还是个贵女,还是个能够率性混闹的谢七娘。
她说罢,又兀自捂嘴笑了笑。
莫不是,他还为她说亲么?生逢乱世,非论嫁给谁,也总教人没法放心啊!
陈酿低头一声感喟,回身步出院子。
掌柜夹着怀中荷包,又看一眼陈酿。
身边的嬷嬷嗔道:
夜里沉寂,她像是半披着薄绸衫子,偶然写几个字,偶然又停下思考。
另一嬷嬷笑道:
“不会的。”七娘当真地摇点头,“酿哥哥承诺了返来,就会返来。他还要与我校订本日的文稿呢!”
“你如许说,倒是了!他们师徒二人一贯要好,比亲兄妹还亲些!我瞧着,谢小娘子也不怕陈先生,陈先生也没甚么教书育人的架子!那里有个师徒的模样?”
“何况,”她抬高了声音,“听闻,陈先生家中是商户。谢、赵皆是世家,礼待于他,也老是因着他有恩于谢小娘子。”
浣花坐在一旁打盹,歪歪晃晃,额头顷刻撞上结案头,猛地惊醒。
掌柜回身进屋,却留着门。
窗上一剪少女身姿,自有婀娜,再不是畴前的孩童模样。
这不是甚么功德!
上夜的丫头点点头。
他的女门生?
回得扬州,又如何同家人说呢?
七娘撇撇嘴:
那背影有些苦楚,有些茫然,眼看着渐行渐远,消逝在夜色当中。
她揉了揉眼,衣袖还沾着些墨迹。
七娘等了好久,恍然间,竟也迷含混糊睡去。再醒来时,天气已发白了。
“陈先生,总算是返来了!小娘子等了一夜,劝了好几次也不去睡。这般熬着写字,只怕伤眼。”
“才见谢小娘子院里还未曾熄灯,想是等着这个呢!”
他一憋嘴,还是是不耐烦的语气:
“绮云斋的!这会子还能买着?”
因见天气大亮,只惊道:
她忙趋步过来,只问:
嬷嬷们见着他,自上前打号召。
浣花有些不悦,只低声道:
时有风过,吹得叶子簌簌闲逛。本来就混乱的思路,被绕得更乱。
诚如她所言,已及笄了,是位窈窕淑女了。也不知今后哪家君子,有幸钟鼓乐之。
她笑了笑,又接着道:
七娘的院子还是灯火透明,像夜里不肯闭上的眼。
他就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