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本已畴昔好久,即使陈酿不在乎,可七娘却从未曾豁然。加上前阵子遇着史雄,又勾起了七娘的愁思来。
陈酿又带着七娘朝前行去,忽一座偌大客店映入视线。匾额上大书个三行楷大字“状元楼”。
陈酿又看了状元楼一眼,掌柜还是是畴前的掌柜,好几年了,也不见甚么大的窜改。
那年,陈酿自扬州往汴京赶考,路过应天府,亦是落脚于此处。
他只道:
七娘见陈酿久不言语,才知本身问了个蠢题目。
“酿哥哥,这间客店看上去,仿佛大有来源。”
二人双双了然,自不必有甚言语。若蓦地提起,也不过徒添一分伤感。
闻得那般声腔,七娘与陈酿皆愣了愣。二人相视一眼,却并未有甚言语。
听她言语,陈酿心下生出一丝酸楚。
未及半刻,窗间又传来女子咿呀之声。夜市还未起,原是伶儿在练声吟哦。模糊听来,恰是那出耳熟能详的南戏《琵琶记》。
“我们在这条街上先寻个客店住几晚。我昨日算过,节流出的船钱,勉强能租辆小驴车。待拾掇好了,我们便回扬州去。”
“也不知应天府的驴车代价多少?回扬州的路上,总还需别的花消,只怕难以保持。”
陈酿微微一怔,只摇了点头,打趣道:
七娘沉了沉神情,突发奇想道:
她将状元楼的牌匾直直核阅一回,似在率性耍赖,果断道:
他本当哄得七娘猎奇心起,这事也就过了。
七娘忽想起,酿哥哥本是为赴考才至汴京,遂又笑问道:
“这座客店有些年初了。本也不敷为奇的,因在太祖朝时出过一名状元郎,故而唤作‘状元楼’。而后自有考生追捧,便越做越大,成了现在的模样。”
“酿哥哥,我就要住此处!”
“酿哥哥畴前程经,但是住的此处?”
所谓书房街,并非指街上多做文房四宝的买卖。其间旅社颇多,代价亦公道。又因背叛主街,非常平静。
二人在渡船上待了近一月的风景,似与世隔断,不闻世事。眼下突然见着应天府的热烈,直有些应对不及。
他自迎来送往,非常殷勤。想来,状元楼这般昌隆,除了那状元的名誉,与掌柜的操心运营亦是息息相干。
七娘想着陈酿,一时又忘了银钱一说!想来,这也是她生来便带的娇贵气。
想那夜,在郓王府的莲花池,他们与郓王佳耦泛舟对饮,唱的亦是这出《琵琶记》。
“住一旁的客店吧!我带你去我畴前赶考时的下榻之地,如何?”
虽说闲暇习得,腔不成腔,调不成调。幸亏水面清圆,咿咿呀呀之声随水而传,倒也清雅风骚。
只是……当时没钱住,眼下亦是没钱住。
那客店高出四周很多,前头另有一座朱红雕花门楼。那等气度,一看便是个有来源的,并非旁的客店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