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酿坐在魏林身边,免不得被他一顿闹腾。
“夫子还在呢!魏兄一心玩耍,也总该顾及着夫子的脸面。”
陈酿笑了笑:
太门生们皆不知其深意。“茱萸”二字,倒是颇应秋景。只是古来多有吟诵,未免太俗了些。
荷包的内口绣了“朱虞”二字,像是位娘子的姓名。每年登高,孙夫子皆会折一枝茱萸揣在荷包里,聊寄相思之情。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本来,是换了个处所作文论道。
只听孙夫子道:
为人师者,所求所想,不恰是如此么?
“应是在家中纳福的吧!日日有人服侍着,也没这么些功课。七……祁莨,不是最腻烦那些功课么?”
“我这越想,少的人便越多。另有楷兄,自祁莨与冯婴去后,他也少来太学了。当时他多有奇思,倒不见半点皇子的架子。”
世人齐齐施礼,待孙夫子坐定,方才一一坐下。
古有秋来登高的风俗,多少传世好文章,便是在秋高气爽,举目旷达中得来。
朱虞娘子曾有诗云:茱萸误使当红豆。
“你也太迂了些!”魏林指着他笑道,“这是你头一回插手秋社,难怪不知。若只是换个处所论道,同窗们何至于日日盼着?”
“陈兄所言不错,”魏林感慨道,“是我公允了!”
他挥了挥衣袖,振了振精力,只道:
当时节,他亦是太门生们普通的少年心性啊!
魏林点头道:
陈酿看了看他,又望着火线,只道:
“古来圣贤多有登高,尔等今效仿之,断不成怠慢。迩来秋气舒爽,当有文章,可论一二。”
未几时,孙夫子出了论题,便也由主子扶着去了。
此话既出,那些头一回插手秋社的太门生们,便心下了然。
陈酿对郓王的学问亦非常承认,只道: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只可惜,他的老妻朱虞,先他一步而去。能与他相濡以沫的,唯有这一方荷包与半袋茱萸。
而七娘的马车,正到此处,只寻了小我少之处便停下。
孙夫子忆起她作诗时的模样,笑意更深了些。
主子们一一应下,这般安排,倒也非常妥当。
秋社,也算太学当中一大盛事。
他遂道:
“魏兄所言甚是,秋来多有愁思,不如临时一放,登高要紧。”
他们有的已是弱冠之年,发髻高束,玉冠华丽,行动间颇是面子。有的则年纪轻些,头戴襦巾,非常和蔼,遇着行人便浅笑拱手,亦得高雅之风。
陈酿点头笑了笑,兀自饮了一盏茶。
他所出之题倒也平常,并非有关治国之道,亦未曾刁钻难堪。
“不!是少两人。也不知祁莨与冯婴,现在是个甚么景况?”
他又道:
陈酿低头笑了笑,亦想起七娘来:
陈酿亦站起家来。他挥袖拂了拂身上的落叶,那等姿势,很驰名流气度。
孙夫子负手拜别,却并未上车。他虽年老,身子却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