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不知谢诜在此，初时的神情与愤激，全化作了耗子见猫的惊骇。
朱夫人正与谢诜用饭，见着五郎闯出去，实在一惊。
“成日疯疯颠癫，像甚么模样！这个时候，你所来为何？”
而周夫人这头，却显得悠然很多。
“媳妇听闻，迩来，五郎与何小娘子颇是靠近，隔三差五地遇着，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缘分使然。”
周夫人笑笑不语，只让钱氏稍安勿躁。听老夫人的意义，仿佛已有不满。
“劳弟妹操心了。”朱夫人道，“二郎朝堂事多，遂没那心力顾着。我亦替他相看过几次，也总不见合适的。”
朱夫人回到天井，心中有些不安。
五郎核阅着谢诜。他语气虽硬，神情却不见喜色。方才言语，似是而非，总让人难明。
金玲忙连声拥戴，几次称是。
“我也是前日才传闻，是何学士府的小娘子。她母亲暮年间去了，现在在后妻部下讨糊口，倒也不幸。”
“倒是蔡太师家的三娘子，端庄暖和，颇得古时淑女之风。”
二人看向老夫人，见她有些倦意，遂齐声道：
朱夫人道：
“五郎常日混闹惹事的，不想竟自有主张！这个何小娘子家源那边？”
顷刻屋中一片沉寂。
“你说的不错，家中长年没有丧事，不免见着倒霉。”
“此话怎讲？”老夫人满脸疑问。
自她嫁至谢府，家中的妯娌向来靠近，何时成了这个模样？明抢暗箭，含沙射影，竟见得些小人之态？
五郎偷瞧父母几眼，心下只猛地打鼓。
“是何学士府上的。虽不至大富大贵，到底是门楣明净的书香之家。想来，教养亦好的。”
“母亲说的是。我等这就告别了。”
老夫人点头道：
老夫人撑起家子，只道：
“为何？”
“料想当中的事，你急甚么？”周夫人瞥她一眼。
眼下既言及五郎，周夫人遂顺水推舟道：
这些日子她深居闺卧，想着复权，哪故意力管五郎他们？还当七娘去了太学，五郎便跟着循分些。谁知，他竟还是惹些事！
“这等身份，如何配得上咱家五郎？我初时还奇特，学士府的小娘子，怎会长日不安于闺中？原是她生母早逝，疏于教养。到底，这不是书香之家的礼数。”
“倒是五郎，也不小了呢！”
周夫人正待劝说，却见朱夫人抢道：
“蔡三娘子谨守闺阁，天然少见生人，何况乎小郎君？这等大师氏族，才是有风有化，门楣相配。”
虽说因着筹划顾姨娘的丧事，朱夫人****，可本日一见，周夫民气中蓦地来了底气。
“可我们迩来的工夫，岂不皆白搭了？”钱氏不悦。
朱夫人隐有不安，又看向周夫人，只道：
女扮男装，元夜醉酒，私闯太学，样样皆能编排挤花来。可朱夫人不是一样疼，一样爱么？
“母亲，五郎恰是去‘那边’呢！”
周夫人又笑起来，仿佛已有丧事：
“我听二婶母说了，母亲心属蔡三娘子，可儿子不认得她！又谈甚姻缘之份？”
周夫人笑了笑。看来，仪鸾宗姬与二郎之事，朱夫人公然知情。至于老夫人，虽不至太清楚，也应见得些端倪。
朱夫人深深看着她，如何突然提起二郎的婚事？
“母亲，听闻大伯母病愈，要重新执掌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