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谢诜直点头,“不过是家世好些,面庞好些。一无学问,二无功业,人又只图安闲,不思进取。夫人也太高估他了!”
偌大的厅堂,只余朱夫人一人在此。她望向桌上的饭菜,已然凉透了。
他又看朱夫人一眼,她仍然傲慢,瞋目相对。
谢诜见她这副模样,又是气又是怜。畴前她也温恭贤惠,明理聪慧的,如何现在成了这个模样?
“回朱府。”朱夫人冷言。
只是,依谢诜所言,婚事是必须订下的。五郎天然要选最熟谙、最靠近的何小娘子了。
“大夫人息怒,便是再委曲,又有甚么过不去的呢?”
谢诜见她如此,不免心疼,遂一番安抚,道: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自小亦读圣贤书,如何不知这个事理?”谢诜深蹙着眉,“你且看他现在风景,不定何时便会殃及府上!何况那等奸邪小人,为夫亦不耻!”
待朱凤英言罢,七娘刚正色道:
只是,想着要分开太学,姐妹二人又生出些伤感来。
到当时,谢府蒸蒸日上,才真叫谢诜悔怨本日所为!
七娘与朱凤英捧着家书,欢乐得睡不着觉。家中好久没如许的丧事了,免不得又是一番高朋满座的热烈。
她直直望着谢诜,眼圈已然红了:
那夜过后,五郎的婚事很快便定下了。
朱夫人突然一惊,心生惶恐:
可她另有七娘。
她在床沿坐下,兀自落泪,忽想起这些年在谢府的日子,只觉好没意义!
远的不说,大娘子谢芝便是个例子。老夫人虽不是不讲理的人,却也不免悲伤活力。
“我就晓得,他们定然会结婚的。”
她身为朱氏长女,本该一世光荣,后代之事,又岂能受此等委曲?
金玲闻言,只呆愣着不敢动。方才也不见如何闹,何至于仓促回娘家呢?这但是犯了大忌讳啊!
朱夫人看了他半晌,乍然一声低笑:
作得文章,入得太学的准郓王妃!
“蔡太师位高权重,与我们才是门当户对。何况,朋友宜解不宜结,别的不过一群愚民,能成甚么事?”
“是,谢半仙!你又晓得了!”
“前番我已言明,非论何事,你都不该瞒着我!这信与不信在我,而可不成信,则在你。”
掌灯的侍女毕至,扑灭烛火,谢府又是一片灯火光辉的繁华。
谁知才安生没多久,又出了顾姨娘之事。顾氏之死颇是蹊跷,只怕,与她也脱不得干系。
“金玲,清算清算。”
谢芝的死,陈酿与七娘遇害,皆把家中闹得鸡犬不宁。而这些,无不与朱夫人息息相干。
“恰是呢!”朱凤英点头,“突然拜别,到底有些不舍。”
“你若这等执迷不悟,家中之事也别管了。至于五郎的婚事,自有母亲做主。”
“为夫话说重了。幸亏,你的心机未曾与外人道。此事便就此作罢!不过,与五郎说亲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若无成果,却也不好清算。依我看,何家小娘子就很好!”
“表姐不知,上归去近郊的海棠林,是五哥邀的何小娘子呢!不,从今该唤她五嫂了!”
对于何斓,他总模棱两可的。偶尔遇着,倒也能一处谈笑,若遇不着,也便罢了。
七娘最是镇静:
“老爷,只是见过蔡三娘子几次,心中喜好。于外人面前,却未曾提过。”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