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不过是失忆,又不是傻!如许的来由,也太牵强了些。
“本日,是你去送的?”他问。
完颜宗廷悄悄一抛,那根芙蓉香罗带直落在绣绷上。
忽闻有声,帘外立着个高大的影。
她低头一声轻笑。
“王爷,”她切近私语,“不让她见我,她才会起疑吧?臣妾的犒赏之举,不过是身为王爷正妃理应做的。你放心,我又不会对她说甚么!”
她思考半晌,却还是想不出个以是然。
不过是平常闺阁相赠,何至于他那样反应?
这话倒讽刺的很!
那是宋人的纹样,宋人的针法!
谢菱侧头一笑,翻身躺在床上,忽道:
谢菱于他们,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谢菱面色紧绷,颈上已挣出青筋。
说罢,他将谢菱一把横抱起,直往床边行去。
完颜宗廷去后,袅袅只觉有些生疑。
她道:
“你不是说,她叫乌林袅袅,是你的侧妃么?”
“你最好懂。”完颜宗廷目光直视,“我们都清楚,相互是如何的人!”
“你在怕甚么?”谢菱言语挑衅。
完颜宗廷转过甚,一瞬倾身,一把抬起她的下巴。
见他不语,谢菱又道:
袅袅有些想笑。
仿佛唯有这一方绣绷,才是最实在的存在。
她眨一下眼,只道:
完颜宗廷心头嘲笑。
“记着你说过的话。”
“深夜还醒着,王妃好闲情啊!”
袅袅心头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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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菱的下巴被他束住,身子不得转动。
她指尖轻移,绣花针挑起香罗带,缓缓举至他面前。
“看来,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谢菱十指缠绕,将一根丝线劈做八根。
香罗带凉丝丝的,拂得他颈间发痒。
“玉戈,”她唤道,“王爷方才,为何拿了我的香罗带走?”
袅袅蹙眉看她一眼,方挥手打发了她。
她抬头,紧拽香罗带,直勾勾地望着他:
谢菱猛地抽回击指,轻点他的鼻尖,笑道:
“夜里做针指,最怕伤眼。又灭了两盏,岂不更看不清?”
“倒有些思念七姐姐了。”
“那要看王爷说甚了。”
金戈举着一盏灯靠近,蹙眉道:
“我见那罗带上,似漏了两针。许是……许是寻王妃加添。”
“也不知,王爷昨夜拥着臣妾之时,心头想的是谁?”
“你明知她是谁!”
影象力,王爷常日虽冷酷,却未曾这般发脾气。
谢菱又道:
此前拿到香罗带时,袅袅亦细细看过,并无不当。
“你的技术,便是最大的不当!”
“你是个骗子!赵廷兰!”
不!
谢菱却不起家,亦不昂首。
完颜宗廷玩味地看她两眼,负手踱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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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他一把甩开谢菱的下巴。
可寿宴之上,还是不及七姐姐顺手写来的祝寿诗!
是因着本身,还是王妃?
她抿过一根丝线,安闲穿入针孔。三五针的风景,已然绣得个花蕊。
谢菱笑了笑,只道:
“臣妾做针指呢,王爷挡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