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最爱吃这些甜的,过会子办完事,不如买些归去。
七娘跟在王绍言身后,度量着谢蕖生前的嫁妆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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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及此处,二人皆笑起来。
一个身形魁伟,留着一口粗暴的络腮胡。
身后是谢蕖的棺椁。
被子连带着半扯在地,床上血迹斑斑,谢蕖一脸宁静。
陈酿将大氅搭在一旁,安然坐下,只轻声道:
眼下烽火纷飞,刀光剑影,可儿心当中,却都存着一分柔嫩之处。
只听陈酿道:
陈酿老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是再慌乱的景况,皆作一番云淡风轻。
“二哥你过分了!”绍玉斥道,又去扶七娘。
为防打滑,马蹄尽包上了布。
“陈先生畴前也未曾放过心啊!”史雄道。
雕花邃密,纹饰华丽,放在乱世当中,也算是厚葬了,更何况眼下战乱呢?
他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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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绍玉三两步行上前,低声道,“我知你难过。但本日二嫂出殡,你要让她放心去啊!”
“也不知是否史大嫂带的,”陈酿笑道,“史大哥也更加贫嘴了!”
这一番兜转,天然是防着金人细作,要掩人耳目。
扬州城外的茶肆中,有二人正歇脚拴马。
也不知家中近况如何,七娘如何?
“史大哥,烦你先带兄弟们安设。我兜转一回,再往扬州府衙去。”
“走!”
二人又唤了几张饼,陈酿吃罢,只道:
让她去?她真这般去了?
雪地,是砭骨的寒凉。
如许冷的天,在地处江南的扬州还是头一回。
“陈先生想起谢小娘子了吧?”
“话虽如此,可城中若真有金人细作,我们是难上加难了。”
“彻夜在前头驿馆歇下,明日一早入城。”
他不防备,猛地晃了一下。
没有动静!
留给值得的人。
“你有甚么资格站在此处?”王绍言忽而厉色,“不是为着你,蕖娘能落得如此了局?”
王绍言强忍着泪,瞪向七娘。
陈酿返来之事,本不好信中言说,若突然见面,也不知她是如何的反应。
“韩将军已上疏奏明,想来粮草不是题目。至于史大哥的担忧,昨日已派人探过,我们谨慎行事也就是了。”
“祸害!”他鼻间轻哼一声。
扬州的雪更加大了,二人行进茶肆,方去下风帽大氅。
思及此处,陈酿嘴角勾了勾。
“是啊!已半年未曾返来了。”
七娘咬着唇,把头垂得很低。
也不知是冷,还是怕。
乌黑的纸钱漫天飘飞,融在雪花当中,更显哀楚。
直到此时,她都不知这几日是如何过的。
“起来,地上凉。”
一个超脱身姿,文质彬彬的墨客模样。
跟着王绍言的哭嚎,王府一瞬炸开了锅。
陈酿一行人打马入城,在漫天风雪中若隐若现。
次日的雪,比前夕更大,扬州城中已鲜少有人出门。
王绍言的手指蓦地顿住。
“陈先生,眼看要入城了,我反是有些惶然。”
他多想她放心不下,还魂返来啊!
七娘一怔,缓缓昂首。
王绍言双手一片血红,面色却煞白。
七娘紧紧抱住嫁妆匣子,身子瑟瑟发颤。
都甚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