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只手拽住了她。
手中的汤药还冒着热气,谢蕖直直看着,眼中又添了几分惊骇。
谢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碗药。
也不知是否会牵涉上本身。
“哪位是二郎君?”
“他眼下是个火药,”绍玉道,“你别去碰。”
太医一惊。
七娘避开王環,四下扫了一眼。
如此说来,是保不住孩子了?
可看着谢蕖,到底还是不忍。
亦非世家贵女的教养!
李蔻一脸忧色,只摇点头:
王家修道之人唯有王環,而麝香,天然不言而喻。
但这些话,李蔻不敢说出口。
王夫人正睡着,蓦地惊醒,几乎站不稳。
天然,只能是绍玉。
王夫人蹙眉,正朝她看去。
谢蕖闻声,肩头一颤。
王绍言愣了一瞬,一把推开太医,朝屋中冲去。
七娘顷刻感慨万分。
李蔻跪在一旁,只一味地苦。
李蔻叹了一声:
恶毒、小人、心眼……
丫头们鬓发疏松,胡乱披了外套便驰驱相告。
她一手握着只锦囊,一手端着一碗正热的汤药。
“娘子,”李蔻蹙眉,上前一步,“不如缓一缓吧!还是先同七娘子筹议一番。到底……”
王绍言直冲到谢蕖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绍言,我们是不是不会有孩子了?”
世人期盼的目光,直教他接受不起。
她双眼忽紧闭,直直灌了下去!
这还是头一个不问子嗣,先问病人的。
跟着李蔻一声叫喊,王府熄下的灯火,又重新扑灭。
太医多么医术,若单凭一面之词,又如何看不出她假孕?
听着丫头的传话,七娘猛抓紧了捣衣的砧杵。
夏季的夜,向来不会安静。
话传到七娘这里时,她还捣着冬衣。
到底,这不是君子行动。
七娘紧随厥后。
太医面含愧色,四下看了看。
这些词一个个向她涌来,直压得谢蕖喘不过气。
贰心中感慨,方道:
就像是珍珠项链的线,一旦断了,珠玉四散,便再难美满。
姐姐虽是假孕,却给了姐夫真的但愿。
只见他满脸的失魂神采,趋步而来。
太医神采难堪,欲语还休。
何况,王環本已瞧出谢蕖的端倪。这会子,正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李蔻双唇发颤,那声“是”,也模恍惚糊,很不清楚。
本觉得就此赶走王環,护住七娘。
她心下一沉。
忽而,她垂垂垂下眸子。
谢蕖点头。
“谢娘子无碍,好生将养些光阴,也就是了。只是……”
谢蕖忽自嘲地一笑。
七娘转头望去,原是绍玉。
“瞒着七娘子呢!”
夜里的沉寂,与院中的喧闹,是极不调和的。
她缓缓转过甚,目光是一潭死水:
她是真的不会有孩子了!
她只觉心口揪在一处,向来没如此难受过。
谢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忽一把抓起枕边锦囊,狠狠丢出去。
她行上前去,想要安抚一番。
太医又行一礼:
李蔻也知,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姐姐公然还是“落胎”了。
“蕖娘,”他嗓音有些哑,“你别怕,我在呢!”
在新的太医诊脉之前。
她忙裹上大氅,便往谢蕖院中去。
王绍言强压着心头的镇静,极力安抚:
七娘赶到时,屋中正不遗余力地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