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叫玉珑,像是猫的名字,公然有些刁钻。
“咣当”一声响,一个厚重的黄铜炭盆子撂在我面前的青砖地上,灰红色的炭灰细细的铺满盆,惨白的如面前这些奸笑的脸。
六姨太着一身闪字银红小坎儿,丝光闪闪的玉色夹裙,服饰富丽,周身珠光宝气,威风凛冽的立在那边,稳操胜券普通的对劲。她生得小巧小巧,圆润的下颌傲慢的微扬,樱唇一点红微撇,望向我时那颀长诱人的丹凤眼似睁非睁,难言的倨傲。仿佛我已是她手中的俘虏,任她发落措置。
混战中拼极力量才说出的这句话如孙大圣吐出了毫毛喊一声“定!”,婆子们惊诧原地,不敢妄动。
我倏然惊了,直勾勾地看向她,出了一背盗汗,不是惊吓,是悲忿!欲加上罪何患无辞,仿佛我真是被那群山贼作践过,扔回到府门。莫说这脏水无端的扣来头上,就是记起那日不顾性命同盗贼周旋一次次死里逃生的惊心动魄,九死平生,为全纯洁不辱于寇贼我连性命都不要,到头来,竟然换来这些猜忌刻薄的言语,更有如此无所不消其极的肆意欺侮。满心的闷堵,这难不成绩是周老爷的恩情?因他遭祸于外,现在又要因他受辱于内!
衰弱的我惊叫一声“谁敢来!”
我定定神,死力压下怒意回敬:“六太太是从那里听来这些闲言碎语,无端端的猜忌,这般歪曲漪澜的名誉是小,只是有猜天上掉金子的,有做梦娶媳妇的,怕是无端端的信口雌黄给贵府老爷猜一顶绿帽子,鼓吹了出去,于老爷脸面无光,如果究查起来。少不得夫人要担待呢。”她不恭,我天然不敬,如果名节受辱都能哑忍,怕就没有甚么再不能忍的了。
五姨太步近,笑意盈盈的说:“有劳mm操心了,府里的事儿,老爷和太太既然交给我一手打理,天然会妥当措置的。”她含着淡淡的笑,安闲文雅,行至我床前,缓缓贴了床边坐下说:“mm吃惊了,都怪姐姐来迟了一步。你这些姐姐们不过是误听了闲言碎语才见怪了你,不必介怀的。你的事儿,老爷是尽知了,也是护送的人松泛防备不严,出了如此的忽略,反让mm一场虚惊。现在雨过晴和,mm自当是一场恶梦,醒了,健忘了就是了。不必再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