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粗重的喘气着,锋利的发簪已经握住在手,直逼本身的咽喉。银光泛着冷意,而我目色亦是冷然,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被她们如此轻辱了去。
我这才打量她,眸光里仍旧不免怀了几分防备。
六姨太着一身闪字银红小坎儿,丝光闪闪的玉色夹裙,服饰富丽,周身珠光宝气,威风凛冽的立在那边,稳操胜券普通的对劲。她生得小巧小巧,圆润的下颌傲慢的微扬,樱唇一点红微撇,望向我时那颀长诱人的丹凤眼似睁非睁,难言的倨傲。仿佛我已是她手中的俘虏,任她发落措置。
“啊!”婆子被抓伤惨叫一声放手,却被我挠破了手。
不过寥寥一番话,不见得有甚么特别,却听得民气里暖暖的。
“这是怎的了?一大朝晨的,都聚在这里了。”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莫不是这些人又搬来了救兵?我满心防备。只我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怕甚么救兵?我瞪直双眼,眼睛干涩麻痹,却涓滴不敢有半分松泛。
我正游移,两名膀大腰圆的婆子闯来我床前,提起我的手臂就向床下拉。
“来呀!香灰盆子请上,服侍新奶奶验贞!”六姨太缓缓地叮咛,仿佛玩弄一只脚下的蝼蚁。
我倏然惊了,直勾勾地看向她,出了一背盗汗,不是惊吓,是悲忿!欲加上罪何患无辞,仿佛我真是被那群山贼作践过,扔回到府门。莫说这脏水无端的扣来头上,就是记起那日不顾性命同盗贼周旋一次次死里逃生的惊心动魄,九死平生,为全纯洁不辱于寇贼我连性命都不要,到头来,竟然换来这些猜忌刻薄的言语,更有如此无所不消其极的肆意欺侮。满心的闷堵,这难不成绩是周老爷的恩情?因他遭祸于外,现在又要因他受辱于内!
混战中拼极力量才说出的这句话如孙大圣吐出了毫毛喊一声“定!”,婆子们惊诧原地,不敢妄动。
六姨太悻悻地说:“府里的姐妹各个是出身王谢的,若公然有个残花败柳的破鞋同我一个屋檐下,玉珑但是不依的。”
“罢休!”冰绡也冒死的同这些婆子扭打,死死的护住我,搂住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