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我面前,悄悄打量我堆出宁静的笑意,拇指掠过我腮边混乱的碎发拂去耳后,炎热的手顺了我脖颈划过。惊羞,我眸光如惊鸿顿起,却不能飞离,竟不敢望他,无可顺从的任他一分分一寸寸地解去我的衫子。他炙热的唇含了潮意吻向我,轻声呢哝着:“描在纸上,不如刻在心中!”
“爷日理万机,自不会在这些雕虫小技上玩物丧志的。那里似澜儿一小女子胸无弘愿,信笔涂鸦,聊以打发光阴。”我盈盈地说,低埋了头,把弄本身的衣带。
他抱着我,如捧珍宝,谨慎翼翼,倒是阔步向画室而去。
府里女眷都尊他一声老爷,这是端方,便是五姨太出身不凡,也要称他一声“爷”,密切中含了敬意。独我,能够直呼他的表字?我低头,笑意透过酡红的脸颊,醉酒普通沉浸在他怀里。
“嗯?”他一声指责,打断我的话,我一笑,持续:“只会刻画致深你的容颜,还不能画满身之像,画出你的威武魁伟。澜儿定当践约,为致深画像一幅,长供堂上,日日刻刻的望着。”
他促狭的凑在我面前压来,望着我一脸邪魅的笑,从荷包里摸出一个精美的蓝色缎面小印章盒子,取出一枚田黄冻石印章,莹润夺目。他食指在我唇上一抹,擦下些许的唇红,在那印章上一抹而过。我骇怪地望着他,不知他促狭的又要做甚么花样作弄我?那印章在他指尖一转,蓦地向我。我不及遁藏,那冰冷的印章就印在我肌肤上。冰冷,微痒,惊羞,我慌得“哎呀!”的一声惊噫翻开他的手,他却一把搂我入怀,霸道地笑了说:“盖上我周怀铭的印,便只能是我周怀铭的女人!”
我羞怯的随了他步出小院,仿佛无数的目光在暗处诡异嬉笑着望向我,做贼心虚般,我惊得不敢昂首,紧紧随在他身后,一步步向前厅而去。
致深还是少言寡语,沉默时,手捧香茗用碗盖匀着漂泊水面的银针。大太太在问:“渊儿到了开蒙的年纪,老爷作何筹算呀?传闻那石老夫子被老爷指派给六姨太讲书去了,妾身还觉得老爷会指了石老夫子给渊儿开蒙呢。”
娇柔的身子曳着长长裙幅被他稳稳放在长长的雕花红檀木画案上,觉出一丝冰冷。他凝睇我的那一双湛澈的眸子如寒星,在暗淡的光芒中格外敞亮。夕照余晖残留的光影透过窗屉洒在他脸颊上,莹润如玉色。他深抿着唇,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悄悄去解我的罗衫,啧啧感喟道:“可惜我手拙,无才去画这西洋油彩画。不然,巴不得一笔笔,一画画,将澜儿你刻画下来。”
我嘤咛着,似懂非懂……
“老爷,坏死~只会作弄人家~”我又羞又急,他却暴露那诡笑横胸搂紧我,脸颊紧贴了我臊得燥红的粉颊,微微还觉出胡茬扎痒,他将那枚田黄冻石印章塞入我手心紧紧握了,对我说:“叫我致深~”
大太太这日恰出了斋戒,全府女眷齐聚了,围桌而坐。
我一惊,深恨他的促狭,竟然将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我。我本是在隔岸观火,乐得看戏,现在却被他一语推向阵前。
我一听,目光不由偷眼望六姨太,她垂个眼儿,双眼肿如红杏,固然眸光垂着,但我能觉出她在静观其变。大太太俄然提起为大少爷开蒙,想必也是六姨太花了番心机金蝉脱壳吧?大少爷文渊是三姨太所生,因是庶出之子,倒是宗子,依了端方,大少爷就交由大太太扶养,只得称三姨太为姨娘。现在大少爷六岁,体弱多病,才未能一早的开蒙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