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跟着他脚步声的节拍悸动,一声声颤巍巍,不安中却饱含了奥秘探奇般的等候。我惶然的目光如错愕的小鹿不安地凝睇他,又在他淡定沉稳而含了些许霸道的目光中垂垂的温馨下来。
他抱着我,如捧珍宝,谨慎翼翼,倒是阔步向画室而去。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让我的手心紧紧握住他的名字,似将本身托付给我掌中。只那一颗,说不出的心潮激涌。他搂得我很紧,恨不得同我和合为一体。恍忽中,仿佛六合都在漂渺虚空,冥冥中只是我二人的六合。我依偎着他,跋涉千里,终究找到了本身的归岸。
致深沉吟半晌,手里捧了茶盏呷一口香茶,不动声色地问:“八姨太是才女,如何说?”
致深还是少言寡语,沉默时,手捧香茗用碗盖匀着漂泊水面的银针。大太太在问:“渊儿到了开蒙的年纪,老爷作何筹算呀?传闻那石老夫子被老爷指派给六姨太讲书去了,妾身还觉得老爷会指了石老夫子给渊儿开蒙呢。”
他停在我面前,悄悄打量我堆出宁静的笑意,拇指掠过我腮边混乱的碎发拂去耳后,炎热的手顺了我脖颈划过。惊羞,我眸光如惊鸿顿起,却不能飞离,竟不敢望他,无可顺从的任他一分分一寸寸地解去我的衫子。他炙热的唇含了潮意吻向我,轻声呢哝着:“描在纸上,不如刻在心中!”
“可惜澜儿学艺不精,只会刻画老爷……”
风叩着帘栊,悄悄的,我抚弄着他宽广的肩背,纤长的手指划过他身材上那健实的肌肉,刚毅的曲线,峰峦起伏的肩背。他的手固执我柔弱冰冷的手,凑在我耳边悄悄呢哝:“若要‘人模型’,只我一个足矣!乱花过眼,直至见卿,我周怀铭现在已是见花非花,唯面前兰花一枝独妍在心!”
内里传来脚步声,悄悄的,却入耳清楚。我从他怀里起家,仓促抓过衣衫。他却一把按住我在怀里,惊羞得我恼了一声:“有人来!”
我一听,目光不由偷眼望六姨太,她垂个眼儿,双眼肿如红杏,固然眸光垂着,但我能觉出她在静观其变。大太太俄然提起为大少爷开蒙,想必也是六姨太花了番心机金蝉脱壳吧?大少爷文渊是三姨太所生,因是庶出之子,倒是宗子,依了端方,大少爷就交由大太太扶养,只得称三姨太为姨娘。现在大少爷六岁,体弱多病,才未能一早的开蒙读书。
我望向他,目光中是无尽的缠绵柔情。
我羞得欲摆脱却不能,见那乌黑莹润的肌肤在暗淡的光芒下鲜明钤了一印,胭脂色的“致深”二字。我先时不解,忽而恍悟,依约记得周怀铭表字“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