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愤的目光才瞪向六姨太玉珑,她却挑衅的一挑眉头责问我:“八mm,老爷安设这画师给你,是要你学画的,不是要你看男人赤身露体的。”
我气得脑筋一空,慧巧也是瞠目结舌。
小左,我寻声看去,仆人们手执毛竹板围挡的角落里,青石板条凳上趴着文弱的小子,被两名家奴摆布按住了膀子,褪去的底衣下两腿打得血肉恍惚,他不断的踢脚痛苦挣扎着。我脸颊羞得赤红,毕竟看到了不该看的,玉珑竟然敢在我的画馆如此当了丫环们辱打个小厮。我又惊又急,大喝一声:“停止!”
慧巧不动声色道:“还闹得不敷吗?还不退下!”
哭哭啼啼在一旁的丫环们抽抽泣噎地诉说:“斯蒂尔先生让小左儿做‘活人模型’,供我们画画,让他摞起袖子赤个足,教我们画胳膊和脚。谁想六姨奶奶就带人闯了来,骂些不三不四的话,刺耳之极。尺素听不过就去顶撞几句,就被六姨奶奶掌嘴。还命令往死里打小左儿。”
“这是洋人的名画珍宝,本国天子曾经进贡过一幅给康乾大帝,至今还在宫中。就是洋人的自鸣钟上都是这类光屁股的小男孩儿,六姨太可有何疑义?”
“八奶奶万福!”
廊子上号令声不竭:“你个小贱货,狗眼不识主子的淫荡根子,看不撕烂你的嘴!”狗仗人势破口痛骂的是六姨太的乳娘金嬷嬷,叉个腰,瞪个死鱼眼,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扑上去掐死尺素普通,真是个败落户,竟然还是王谢令媛的乳娘?我无法点头向前,分开世人。
西洋画中的小爱神丘比特,我曾见过这名画,想是斯蒂尔的临摹。
说罢,我转向惊得瞠目结舌的老爷派来春暄馆的扈从们呵叱:“老爷派你们来春暄馆服侍着,闹出如此的丑事,不闻不问,莫不是等老爷来定罪吗?”
只六姨太玉珑抚弄着猫儿,脸上含着对劲的笑,乜斜眼儿扫一眼慧巧冷哂道:“玉珑正要就教五姐姐呢。老爷叮嘱你管家,这家但是如何当的?任这春暄馆里主子不是主子,主子不是主子的,丫环们白日里卖淫放荡,主子脱衣服供些丫环们画肉!这若传出去,啧啧,周府的清誉家声还要吗?”
“这是如何了?闹得家宅不宁的,都不顾府里家法了吗?”慧巧上前一步问,她话语不急不怒,但声音中尽是严肃。从下人们怯懦躲避的目光中,看出她这半个女仆人的话语的落地有声。
我惊羞得面红耳赤,这个斯蒂尔!
我仓促赶至春暄馆,院内已经是鸡飞狗跳般乱作一团。
周怀铭!我蓦地转头,见他阔步走来,一身纻丝暗花直裰,夹纱袍,法度沉稳,边行边侃侃而谈,毫不介怀。
“还不把春暄馆上高低下这些主子给我绑了去见老爷!”六姨太喝令一声,趾高气扬地狠狠瞪了慧巧一眼,又笑眯眯地挑衅般望着我。
一时义愤,我抢在慧巧前面抢白道:“mm正要就教姐姐呢。mm一向在水心斋里服侍老爷,撤除老爷,倒未曾看到甚么男人。只是闻讯赶来春暄馆,反是看到姐姐带了群主子和一个小厮胶葛不清。莫不是姐姐这几日见不到老爷另有他想了……哎,即便是如此,姐姐也该关起门来本身独品了就是,何必在我春暄馆里贼喊捉贼呢?”
“另有何话说?秽乱内宅,画这些赤体男人!不知耻辱!”金嬷嬷如抓到把柄般洋洋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