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昂首,忽见本来松木板匾上那“露华浓”三字不知何时换做的古拙的三个方隶字“漪澜苑”,立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她还想在此金屋藏娇不成?
红绳的一端塞去我手中,被我悄悄捏住。我便跟着那紧拉的红绳一起前行,曲盘曲折,兜兜转转。因是蒙住了眼睛,只能模糊辨出是行在廊子下。再转出一片刺目亮光处,似是下了一个斜坡。
这便怪了,只我一人前去便可,不可丫环随行?
沉迷中,忘乎以是,不似人间。
唇印如火普通深深烙下,带着诉不尽的迷乱情欲。他紧紧搂住我,恐怕一放手我便从他身边溜走再也不转头普通,那深吻令我堵塞。我脸颊立时染做一片酡红,一手贴在他胸膛,一手抚着他的背,轻声羞怯道:“细心被人看到。”
我无法的心下感慨,他公然有所沉沦的。
他却揽我在怀中更紧,忘情地吻下,不顾统统,唇齿间尽是兰馨,我的呼吸混乱,惊羞得推他。他的声音含混在一片癫狂的热吻中,只紧箍住我,缠绵不尽,仿佛我整小我就要被他熔化了去,同他铸就成一体,再不分开。
我疑窦暗生,不由打量他。致深遣狗儿要带我去那里?
粉颈微垂,感受肌肤相触的悸动。一颗心随了他忽上忽下,情欲在茫茫的白雾间蒸腾着,四周都是浓烈而炽热的呼吸。仿佛六合间只我二人,我们贪婪的享尽人间欢情,不必计算旁骛。
冰绡尺素随行服侍,才走出两步,狗儿留步回身摆手说:“老爷叮咛了,只八奶奶一人去便可。”
“老爷叮咛的话,主子不过是服从行事。”狗儿解释说,一脸难堪。
打发了冰绡和尺素留在水心斋,我随了狗儿出门,沿着抄手长廊一起蜿蜒,曲盘曲折向后花圃逶迤而行。
姻缘就像如许,早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便已经定好了,不管多远,红线那头的他永久含笑相侯,是吗?
我欣喜不已,四下望去,只见兰花摆满四周,恰围成一个心形。而我,正站在万花百紫千红的最深处。
我悄悄抚着那段红绳,百感交集。多少次我也曾隐蔽地期盼过月老牵下红线,冥冥当中缠绕于知名指间。你侬我侬,三生商定,用朱砂笔悄悄勾画,将掌心纹路连成红线。
狗儿慌得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夸大地哭天抹泪道:“八奶奶行行好,老爷交代的事儿,狗儿不敢不从。如果狗儿误了差事,不如爷所愿,定要被爷大卸八块,还要被挫骨扬灰啊!八奶奶,呜呜,八奶奶就把稳疼狗儿了……”
我话音未落,狗儿一跃而起,立时堆出一脸奉承的笑谢恩连连:“主子就晓得八奶奶是菩萨心肠。”说着变戏法普通手中捧出一片红绸一截红绳。他将红绸递给我,我笑笑,旋即蒙住双眸,在脑后打个结儿。
直到排闼声伴跟着一个清丽的声音欣喜道:“九哥,快看!这西洋玻璃宫殿里满屋的兰花,香雾环绕呢!但是天上仙宫吗?”
狗儿也的脚步公然停在了露华浓那小巧的翠竹掩映的葫芦形院门外。
我微颦黛眉,心想他又有甚么促狭?我微抬下颌,暴露些淡然的笑,也不睬狗儿,似未听到,绕开他,便又抬步向里去。
迷蒙中,他的脸颊缓缓逼近我,棱角清楚豪气逼人的脸带着特有的冷峻,眸光倒是和顺,有无尽的缠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