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笑笑，挖苦般道：“那是东洋弹丸小国，人少心气齐，天然能够做得。如果放在我朝，怕是你省下的两餐，转眼便成了某位官老爷送给青楼花魁的一尺红绡了。”
第二日，我便没有去书馆。天近晌中午，五姨太慧巧应邀来至扫花别院，一眼便看到了那门旁相思树下那花藤缠绕的秋千索，不觉一愣。但慧巧毕竟是个风雅得体的，笑一笑，心领神会般却未几问。
九爷本日恰有几位学友来拜访，我一女子在此多有不便，早早的，九爷就安排人送和我冰绡回别院去。
我夸奖他几句，便是周怀铭对我这份用心，这些主子们最是会看眉法眼低，天然巴不得来凑趣我呢。“难怪老爷赏识你，公然是个明白的。”我便夸奖他几句说，打发他下去。
他却迈步出土垅，坐在我面前一张桌案上说：“东洋国的天子，现在举国捐款节衣缩食创办教诲，让天下的孩童读书。天子本身一日只食一餐，以身作则，攒钱兴教。”
又看了我一笑说：“这些孩子们也是。人若要安身六合，光有体格不敷，还要有脑筋。读书识字是要紧的。只是饥荒比年，很多贫民家的后辈停学，目不识丁者居多，于国于家倒霉。”他如闲谈碎语般，挪动着艰巨的步子，在地步间得意其乐的拔着萝卜。我俄然内心一凛，仿佛九爷的话另有一番我所不能体味的深意，或是我向来未曾想过。
身下暖暖的，软软的，我低头去看，这才留意，便是坐下的秋千隔板都是用银红色的妆缎垫了棉絮裹好，这份详确倒是令我心中一阵感念。
不容分辩，两队小厮捧了精美的菜肴而入，便是盖去菜上的扣罩，都是一色西洋亮银的器皿。我大眼扫去，顿觉亲热，竟都是江南故乡才有的菜肴。
冰绡一脸猜疑地问：“蜜斯，好不轻易安逸些在这里这几日，也都雅姑爷献殷勤呀。现在巴巴地请了五姨太来岂不是煞风景啊？”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我悄悄荡起秋千，闲然观着远山近水，心境飘然。
“让你去做，那里这些闲话？”我嗔恼道，心下却暗笑。
我望着他，他一愣，手中牙箸缓缓落下，牙缝里挤出不甘心的两个字：“也好。”
“酒菜可曾备妥？”轻巧对劲的声音传来，他公然来了。我内心暗笑，脸颊上还故作胡涂惊道，“呀，爷如何来了？”
九爷昂首望我，暴露淡淡的笑说：“哥哥公事缠身，岂能总赋闲乡间，同怀铄普通的无用？”
进屋时，我多了几分防备谨慎，不知这周怀铭更要想出些甚么促狭体例来玩弄我。
“蜜斯，看姑爷对蜜斯还真是用心呢。”冰绡对我悄声道，满眼笑意。
我里在菜地旁，看着九爷挽着袖子扎起裤腿同庄老夫在地里拔着萝卜，忍不住顺口问：“他，今儿如何没有来？”
我近前，见这秋千临水面山，一览别院秋景，公然用心精美。确认无诈，我坐去秋千上，冰绡悄悄推我荡了荡，仿佛又回到江南家中那绣楼前，细雨蒙蒙飞花劈面的小园里悠然荡着秋千，荡起那一怀春思。
“九爷也不必妄自陋劣。”我含了淡笑道，又忍不住问，“周府偌大的家业，九爷出世簪缨大族，如何想到来这农舍课徒？”我心中的疑虑一向没敢开口问，现在终究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