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半戏半真,也不做计算,只当这血蛤是好东西,不然他如安在盛宠之下春宵以后赏了给我?
内里一院的女眷,他却暴露些浮滑肆意,依依不舍地吻我额头,全然不顾我的不安羞窘。
冰绡取回那血蛤,端来我面前一看,不由得一惊。
我忙为他披上衣衫,推他起家,低声说:“姐姐们已在内里候着呢。”
我喊来冰绡叮咛:“去,送去六姨太的房里,就说,老爷叮咛的。”
冰绡返来,反是笑意满脸,偷偷对我说:“蜜斯,这三姨太才不开眼呢,一传闻老爷赏的,蜜斯你吃不惯的,三姨太说一句放下吧。我才一回身,她迫不及待的就叮咛丫环们欢天喜地的来抚玩,还要放去堂上供奉了,再去好好享用呢。才我走到廊子下,听厨娘说,三姨太叮咛要烫点上好的花雕酒去下血蛤呢,连那两瓶醋也筹办着要一起调了吃。这么点事儿,闹得大家皆知的,恐怕没人晓得老爷赏她一盘子血蛤。
她那不屑仇恨的目光反是激起了我心中那一点斗意,若我只一味地谦恭,怕她当真藐视了我。我不由微微挺起腰,堆出一脸温然淑婉的盈盈含笑,下颌扬起一个弧度。
我定定神,细心想想,缓缓点头说:“放去一旁,待老爷回府再做决计。”
我内心猎奇,也不知这血蛤是何物,冰绡似明白我的心机,迫不及待地问:“还请五奶奶明示,这血蛤是甚么奇怪物呀?我们不知呢,老爷叮咛我们蜜斯就教五奶奶就知分晓了。”
他却叮咛冰绡说:“昨儿有人送来了一品极品象山血蛤,去叮咛你们房里的厨娘向五姨太取来,以沸水烫来服侍你们新奶奶服用。”
“就你鬼!”我伸手要捏冰绡的脸,冰绡却连连告饶,“蜜斯这是名师出高徒啊。”两人打闹做一团。
世人不由随她轻笑了起来,似是以此体例解气,六姨太更是对劲地挥着帕子,嘴角冷哼。我偶然斗她,她竟然如此对我不睦。
她虽是娓娓道来,言语间清楚也有几分在讽刺。
我望着那红绡宝帐上垂的流苏,在轻风中轻摆,好似我不安的心机。
他翻身下床,一抖袍衫围在身上,我为他系着腰间的袍带,叮咛冰绡出去服侍着。
未几时,冰绡气鼓鼓的返来,我正陪周怀铭吃茶,见冰绡摔摔打打的返来,我责怪问:“冰绡,更加的没了端方,老爷在此呢,不得猖獗!又是如何了?”
不等我开口,一旁的三姨太倒是笑得打迭说:“你倒是想屙,怕也屙不出那份质料来!”
“六姐姐最是心知口快的,澜儿晓得。”我低眉答道。
冰绡说罢,慧巧一怔倒是掩口笑得拢了衣袖掩口说:“好呀,叮咛你们房里的厨娘随我去取。”
我扑哧笑了,这三姨太竟是个不开眼的,连两瓶子陈醋都要照单全收。冰绡撅嘴忿忿道,“只可惜此次没能让六姨太吃上陈醋,下次定要让她吃够才是!”
我害羞带嗔的推开他,他却笑了深拥我入怀,下颌的胡茬扎痛我的脸,我慌得遁藏,她却托起我的脸儿打量着,惊羞的目光急于避开他的眼,却融在他一眼的春波里,共异化去波纹,飘摇着。
周怀铭涓滴不介怀,随口说:“那就给三姨太送去吧。”
“狗剩?”我一惊,有些佯怒,旋即认识到他在场,委曲道,“老爷好端端赐给澜儿的血蛤,如何被六姐姐说成是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