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小姨太 > 第四十章 落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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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水心斋,我才微微送口气,提提黏在身上的湿裙,摆布看丫环们一个个停了步兀安闲廊檐下拧着石榴裙下摆潲的雨水,唧唧喳喳地抱怨着老天爷阴晴不定。

我责怪地望冰绡一眼,斥责着:“慌手慌脚的!”一个眼神叮咛冰绡下去。

望着她谨慎翼翼的模样,我豁然地一笑说:“姐姐多虑了,姐姐在此,恰好陪漪澜说说话。”

她们是谁?不过转念间,我记起致深和慧巧的警告,这四姨太莫不是疯疾复发了?

她惊诧昂首,脸颊上挂着两滴孤零零的泪珠,摇点头木讷道:“不会了,不会了,我伤得深,再不会有子嗣了,在这府里,不过是小我人嗤笑的废人!”她喃喃道,仿佛要停歇那欲决堤而出的哀痛,一下咬紧了手帕,双肩瑟瑟颤栗着。

沉默半晌,我忙叮咛冰绡看茶,安设她略坐半晌,本身转去阁房换衣。

“不要茶!”她歇斯底里地一声尖叫,立时死死地将我手紧紧攥住。“mm别走,听我说会儿话。mm——可见过鬼吗……”

我同她各守了桌儿一隅,燃着烛,兀自闲谈着,先是窗外的淫雨霏霏,又记起扬州二十四桥下濛濛细雨中乘舟而过,桃花和雨乱扑人面的美景;从平山堂后的御泉眼中甘冽的水和着那梅花蕊夹的香雪烹龙井茶,到瓜州渡口夜泊的星星渔火,聊得纵情,反不感觉雨夜寒凉。

她幽幽地说,断断续续,她的话更加的怪诞不经,语无伦次,本来温馨的脸颊上目光板滞,“药,统统的药都是有毒的,喝了,孩子便保不住!”

我一怔,双手接过,忙谢过她,却见她眼泪黯然流出,侧头用手背拭泪,说:“mm要保重身子,不要像姐姐,一时粗心了,遗恨毕生。”

回身就要夺冰绡手中的汤碗,冰绡吓到手一抖,汤碗打落,哗啦啦碎开一地。

步出船舫,黑沉沉的天幕下漫天匝地的大雨袭来,冷风带雨直扑颜面,掠乱了鬓发,更卷起雨湿的绫裙沉沉地飘摆,兜在肌肤上凉凉的寒意彻骨。我举头看时,半明半透的玫瑰紫色油纸伞隔着天,隔着雨,直泻的水注从伞边落下,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面前一片白濛濛,恍惚了风景,唯有潮冷的氛围带了泥土草腥凉入肺腑,令人迷蒙中带了一丝复苏。

“今儿,是我那薄命孩儿的九九八十一天忌辰,无人记起,只我记得他。他还那么小,每天在我腹中玩皮,但是那日,怪我,鬼使神差要去花圃,屋里憋闷,谁想才出房门,地,地陷落下去,裂开一条口,我的孩子被收走了……那安胎药,是毒药,吃了安胎药,我的孩子就没了!”

冰绡尾随而入,在我耳边轻声,不无忧愁:“蜜斯,这四姨太神采怪怪的,不如蜜斯推说着了风寒,冰绡打发她拜别吧。”望着她目色中尽是担忧,可我又不宜过分失礼,何况四姨太对我和睦,又为兰花之事尤其上心。我又不是那踩低攀高的,便叮咛冰绡煨了暖一碗姜茶来驱寒,捧了个小手炉出外同四姨太闲谈。

我一手重护着小腹,怕那躲藏的生命受寒,一手提了冰冷垂水的细褶裙,碎步行在雨水积洼的碎石小径,灯笼光影下雨水满溢的竹林小径光怪陆离的碎影,被我散碎的法度踏破。举头更见花树黑黢黢的一片,那小径绝顶黑洞洞的树影,很有些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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