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爷这是噎着了。”
说罢抬腿就去翻墙,“刺啦”一声,裤子扯裂,逗得世人捧腹大笑,我也忍俊不由,侧过甚去。忽见他对劲地笑望着我,便忙敛住了笑,故作毫不留意,持续摘豆角。内心清楚知他是成心来逗我笑,只是内心却不想见他。
我神采稍纵,就听他“咳咳”的几声,抓着喉头抬头,憋得面赤耳红。
“就像澜姐姐和九先生吗?”我始料未及,突然一惊,愣了半晌立即笑了说,“就像周大人,为甚么寻来了我们书馆,就是因为喜好我们地里的秋花菜的花。”
我心一震,忽记起九爷曾说,致深他十六岁纵横军中,浴血奋战,九死平生,也是军功赫赫才有了本日位极人臣的功名。若挖苦他养尊处优,怕还真是冤枉了他。
孩子们恍然大悟,我长长舒口气,淡然一笑,恰见九爷含笑对我,摇点头拱手,颇是佩服的模样。
我信步进了书馆,本来那几个年幼的孩子是我这几日所教,见我一来,纷繁兴高采烈地围来问:“澜姐姐,甚么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
我暗自笑,这些日不见慧巧,现在见了难掩亲热。我赶紧上前迎住她,都不及见礼,就回身指指噎得咳喘不断的致深对她说:“姐姐来得恰好,爷传闻姐姐来了,一欢畅,半个炊饼就生吞下去了,这会子喘不过气来呢。”
“哎,豆角都扔去地上了!”他缓缓踱步过来讲。
我扭过甚,一脸的不快。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演练起来,翻筋斗的,扎马步的,拿大顶的,侧翻的,用力浑身招数各显其能,只是乌合之众,你撞我,我踩你,一不谨慎便是几小我翻滚去一处,满嘴是泥,嬉笑打闹乱作一团。更有如巴豆儿的,不会拳脚,急得乱转,扯住致深的袍襟说:“大帅爷,我,我会爬墙钻狗洞!”
我惊奇地问:“姐姐这是做甚么?”
五姨太慧巧披了一件梅红色白蝶穿花披风,缘了金线密绣的宝相花边,度量一雨过天青汝窑小手炉,端倪如画,脸上还是那样端庄得体的笑意。有小孩子在一旁窃保私语,“呀,又来了一个神仙般的姐姐。”
他却鼻子一吸,冷冷一笑说:“爷还不奇怪住阿谁别院!”转眼打量九爷叮咛,“我就住在书馆了。”转去身后叮咛小厮,“来福来旺,还不速速把爷的东西都搬来书馆!”
“好工夫!”
我为孩子们分发着碗,瞟他一眼没好气道:“总督大人那里吃得下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怕是周府的珍羞甘旨才气入口的。”
“帅爷威武!”
“快,水,水来!”来福、来旺急得为他摩胸捶背,大喊大呼着,小厮们神采镇静的乱作一片。
第二日晨起,我还是来到书馆帮九爷教书课徒。远远的瞥见书馆篱笆墙内的车马,横七竖八的桌椅,高高摞着不及挪去堂屋中的箱子,内心就是一阵阴沉不快。
庄老夫见我来了,忙喊我说:“女先生来教课啦?快来看看,这秋花菜着花呢,开得恰好。”
周怀铭瞪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五姨太忙近前去,袖中的丝帕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纤纤玉手为他摩挲后背,安抚着:“爷莫急,喝口汤压压惊。”
的确是无可何如,我深深沉下一口气,心想他不过是做给我看,那爱如何便如何吧。
竟是慧巧来了?来得可真是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