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起火,惶恐失措的不止是曹蒹葭,她身后的婆子丫环们都慌到手足无措,愣呆呆立在那边。
见我回府,吓得面色惨白的冰绡竟然急得哭了,拉住我的手问:“蜜斯你去了那里?今后去那里,可必然要带上冰绡呀。”
世人从我们面前走过,对我视若不见,特别那位二管家,以往见到我远远地赔笑作揖赶来见礼,现在只顾呼喊着世人抬着绫罗从我身边行过。
那弱不堪衣在风中的身影,温文尔雅的言语,却同这血腥的反动党联络在一处。他是为甚么?
九爷,他到底为了甚么?我更加的看不懂他。
我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这恶妻,指着她鼻尖痛骂:“混账!谁许你如此无礼对我发言?这府里的长幼尊卑没有人教你端方吗?我是老佛爷御封的郡主,这府里,我比你大,跪下!”
跟从厥后的嬷嬷们点头感喟道:“作孽,作孽呀!”
我内心一阵落寞,身子乏倦,如此甚好。平生荣宠来去,我还是是昔日的我,更不必去计算旁人的眼色。
回到府里时已是天近晌午。
待我进到院里,就见满园满树满地的各色绸带,丫环们用剪刀破开一匹匹上好的锦缎绫罗撕扯着,曹蒹葭纵情地撕扯着锦缎,听着那嗤啦啦裂帛刺耳的响声,再对劲的一把把地将扯碎的绸缎洒向空中,看那吴带当风般的绸带在空中飘落,乘风落在园内每一处角落。
曹蒹葭一慌,俄然泪流满面,转头大喊着:“老爷,老爷!”失魂落魄地向致深书房里冲去。我叮咛世人将那些撕扯成一条条的锦缎拾掇起来,看看还能派上甚么用处,又叮咛将绸缎送回府库去。
曹蒹葭哭哭啼啼的拉住致深的衣袖不放,被致深一抬手甩开叮咛:“还不回你房里去!”
“撕呀,哎呀,蠢材,用力!”曹蒹葭尖声的叫唤叮咛,丫环婆子们都拥戴着大喊小叫欢笑着,一阵嗤啦啦裂帛的声音传来,分外刺耳,这是在做甚么?
我俄然记起,今儿本是交芒种送花神的日子,依着风俗,是该在花枝上系些彩绸彩马践送花神娘娘的。
“停止!”我痛斥一声向前,火冒三丈一把夺过曹蒹葭手中的剪刀,“你也太猖獗了!城外饿殍遍野,哀鸿食不充饥,你却在此华侈不法,置大帅于何地!”我忿然脱口而出。
一听我喊太后派来的芳四和慈云二位嬷嬷,世人寂然无语,四下鸦雀无声。
我走来,曹蒹葭哭花了笑容忙向后躲闪几步。公然恶人都是欺善怕恶,现在我一无所怕,我狠,她便怂,反做出一副楚楚不幸的小模样。
“太后?哼!太后老佛爷还拿军饷去修花圃玩呢,或是太后也喜好裂帛之戏,不过你不知内幕罢了。”曹蒹葭见致深为她撑腰,躲在致深身后探出个头酸酸道。
我同冰绡面面相觑,冰绡拉我一把表示我不必多事,我却甩开她的手疾步随了小厮们向致深的求缺宅而去。
二管家嘀咕一句:“五奶奶说,尽纵情就罢了,这但是上好的杭绸、云锦。”
她一脸惊诧,讪讪打量我,动动唇半晌无语,俄然回味过味儿来,娇纵地上前同我抢着剪刀骂着:“要你多事,是老爷许我裂帛践送花神的,老爷说,我喜好听,他就喜好。”
我举头阔步地进了求缺斋院门,一旁的狗儿早已吓得低头垂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