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岂能甘心,忙道:“老佛爷容禀,莫说周大人的宦海公事从不对臣妾提及,便是臣妾有那份胆量,怕是臣妾同贞妃娘娘会面不过几日,娘娘也一定敢轻信了臣妾,毕竟是掉脑袋的险事儿。”话至此,我内心的惧意反是垂垂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仇恨的勇气。不过是闲谈了几句,便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波。若无小人暗中捣蛋唯恐天下稳定,有那里生出如许多的事端!
我心下一怵,暗想不妙,莫不是太后逼我亲口说出那日贞妃气恼的悖逆之词?
四下一片寂静,无数骇怪严峻的目光望向我。那眼神或惊惧或暗自对劲,言外之意非常较着,太后要发难了。
“传闻,兴樊盐道的缺儿,有个目不识丁的屠夫薛繁华暗里托人贿赂贞妃五千两白银捐官儿。”太后慢条斯理地说,俄然声音迅疾如雨点落下,“暗里贿赂命妇,依了祖宗家法,如何惩办?天子!”声音顿时变作疾言厉色。
我心下测度着老佛爷的企图,可事发俄然,老佛爷又高深莫测,但是我能妄自测度?此举是要断了我这“枕边人”的后路?千万不该。莫非是为了揭露贞妃罪恶,可儿死已无从究查;还是震慑那些别有用心用心叵测的异己吧?皇上,还是致深?亦或还是警告我不成背主谋事。
“亲爸爸开恩!”皇上叩首哀告。
致深眸光愤激地射向我,眼神中尽是鄙夷和抱怨,似是我暗中卖友求荣。可我清楚委曲,此事原不干我事,又为何定要同我扯上干系?他又怎能不知,我如果一句话答错,只怕再没有机遇同他回府了。
我心一惊,转脸望向他,眸光中已是盈盈泪水。在风口浪尖处,他为了我挺身而出,涓滴不惧老佛爷的严肃。即使怕,心倒是暖的。比起唯唯诺诺的皇上,致深他更像个男人。
“啪”的一声,茶盏置在案上,反惊得挂在一旁的八哥儿扑腾着翅膀叫个不断:“大胆主子!大胆主子!”
“猖獗!”皇上急得呵叱,双眸寒芒似要射穿我的心。他冷冷看我的目光,仿佛我是那害了贞妃告发的真凶。可我更是无法,清楚周身是口无从辩白,都不知此事如何而生,为何而来?
“望老佛爷明察。这些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话如果传出宫去,岂不是宫廷丑闻,贻笑风雅,更被别有用心之人拿去谤议朝廷。上至皇上,下至大臣,仿佛都被枕边妻妾玩于股掌之间。臣妾恳请老佛爷三思!”我伏地叩首奏谏,虽看不清老佛爷的容颜是喜是怒,只是我一腔愤激尽吐。
“回老佛爷的话,那日贞妃娘娘却曾到过臣妾的宫中,一时语出无状,或有些悖谬之言。”我严峻道,心下晓得定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却尽力稳住阵脚,任凭额上盗汗垂垂排泄,心悸万分。
我昂首叩地,心下里一阵子的忐忑,后背如万千针刺普通,心下里数百动机涌过,到底老佛爷此举何意呢?那日在殿里,四下无人,只我同贞妃两人密谈,更不会有人得知我们说些甚么。何况我还谨慎又谨慎地巡查过一番,更是警告劝止贞妃不得妄言。现在,老佛爷如此发难责问,仿佛我是那告发之人。
如此存亡关头,我只得深深抿了唇,奋力一搏。
我又说,“未能及时劝止,更未禀告周大人,是臣妾的罪恶。如果是以犯了宫规,就请治臣妾忽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