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大寺人王继恩也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咱家瞧半天了,看这架式是吵得明天都没成果了”
堂中数人一见是他,忙上前相扶,此中一人道:“王内侍,您如何又来了?官家又催了?”
王继恩听完长叹一声也坐到了椅子上,把拂尘往案几上一搁,有些负气似的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干脆就不走了,就等你们的信了”
郑国夫人原为南唐主李煜国后,娘家姓周,名薇,因其家姐病死于唐国后之位而继为国后,南唐人称小周后,才貌双全,唐国亡后被曹彬所获献于官家赵炅,倾国倾城的周薇一呈现在赵炅面前,顿觉宋宫粉黛无色彩,即封郑国夫人,大受官家宠嬖,到底是豪杰难过美人关,天子也是人嘛,这几个月以来,政事几近决自二府(东西府)。
潘美不平气,又要开口,一旁的转运使吕端忙道:“你看你看,又吵起来了,几位都是当朝重臣,又忘我怨,都是为了官家,何必弄得剑拔弩张”
待王继恩一走,吕端便摊摊手道:“瞧瞧,说是孔殷,倒是这般孔殷”
王继恩忙道:“官家如果能决,又何必几次三番让咱家这么折腾”
薛居正不屑的冷冷一笑,“纸上谈兵可破敌否?我薛某还未居庙堂时便知党项人埋没祸心,现在十年畴昔了,那李继迁的羽翼早已饱满,夏州一战,我大宋一万将士凭城扼守,却被李继迁的三万人马十五日攻破,还是全军淹没,薛某实不知潘相公说的党项人号令不一是如何得来的”
大宋天子赵炅在架空相权的根本上更进一步,将财务大权从户部分出,设转运使司(下辖粮、钱、盐铁三司),卖力天下的赋税及盐铁等钱物运调,又是以时运送赋税多取自水路,故而转运使司又称漕司或三司使。
桌边的茶也不晓得换过多少回了,曹彬顺手拿起来又快速放下,道:“政事堂是越来越不将枢密院放在眼里了,连杯热茶都不给老夫上”
薛居正也有此意,道:“夏州之祸不能再拖了,官家若不决,岂不坐看李贼成势”
坐在薛居正身后的参知政事扬光义忙起家道:“太慰稍安,何必牢骚,方才我们薛相也说了,夏州遥远,自古夷人混居,故自唐以来,历朝也只用怀柔之策,此番党项人反叛乃是蓄谋已久,如果强行用兵,非举国之力不成,如此一来,岂不有违官家钦定先南后北的国策,再有,党项首级已成势,朝廷如果逼得太紧,那不是将他往契丹人那边赶吗,此更非我朝之所愿哪”
薛居正急道:“吕使君慎言”
王继恩叹惋一声,悻悻坐了下去,沮丧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方才咱家出来时,官家心境难宁,特传旨让郑国夫人去服侍,要不几位过会再去?”
王继恩整整衣衫,一脸忧?的道:“可不是,几位爷,别让咱家再跑了,这一趟趟的,腿都细了,官家召几位宰执在此齐议,那就是想尽快议出个章程,到底如何样了?薛相?”
屋里顿时又堕入了沉浸,到底是王继恩沉不住气,又一次开口,这语气几近都在肯求了,“几位宰执,你们还真让咱家在这陪你们活力呀,官家可还在等信呢,眼瞅着天都快黑了,快议吧”
薛居正压压手让扬光义坐下,语气也暖和起来,道:“太慰深知兵阵,如果劳师远征,你有几分胜算?若辽人再乘机南下,你又有何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