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响起了拍门声。
汴梁,戴恩府邸。
雄师入城时那场面真有万人空巷之感,凡是雄师所走的街道无一不到处披红负伤,欢闹的锣鼓声更是震耳欲聋,晋州城的百姓拥在行军两侧,看着班师而归的禁军将士,大家都是一脸敬佩,多少年了只传闻辽人滋边常常来‘打谷草’,这回也终究扬眉吐气了一回,乃至在人群中有人喊着‘禁军威武’之类的话,把个陆飞乐得直坠云雾里。
这一战打得俄然,禁军的丧失不大,来得快,去的也急,等日上三竿之时,陆飞等人已寻着少有人迹的山坳处跑出去百余里,身后并没有追兵,但从各方的探子回报得知,辽军的三万马队天刚亮时就已经将武周城包抄,想必那两千人已是凶多吉少。
寇准打马来到陆飞身边,小声笑道:“将军,看着没,咱被人戳脊梁骨了。”
想到这,戴雄撇着花姑的手就往前院冲,柳伯正在前院和一众仆人忙着安插灵堂,整座戴府一自红色苦楚。
“谁呀!”陆飞随口喊了声。
沿着吕梁山脉,取道黄河古道,陆飞这才放慢了脚步,统计战果。
朝霞铺洒在花圃中那冰冷的空中上,彻骨的寒意直往戴雄的双腿里钻,他的腿已经落空了知觉,他俄然变得苍茫起来,之前家里任何事都是父亲在筹措,要钱要物他只要一伸手,整天在汴梁城里寻欢作乐,疯得昏入夜地,现在呢,天俄然塌了,父亲阵亡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帐谁都算得清,陆飞没体例包管统统禁军兵士的命,他现在真的明白戴恩鄙人达军令之前为甚么会那么迟疑,真的是太艰巨了,一个个新鲜的生命,一同来到这北国蛮荒之地,却被兄弟们丢弃,只怕凡是活下来的都会对陆飞恨之入骨。
陆飞身边躺着的两名美娇娘在梦入耳得一阵秀眉微蹙,翻了个身又持续睡了。
缩在被子里的花姑伸直着,动也不敢动,花容失容。
邦邦邦!
三人穿好衣服,待二女分开后,曹克明和寇准这才走了出去。
陆飞这时也转过甚笑道:“此正所谓先生的‘孙膑之魏’之计,驾!”
戴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忙着迎圣旨,忙着给戴恩设灵堂,戴恩身后,官家特恩旨赐戴雄袭了个虚职,也算是天恩浩大了,只是没有多少人晓得戴恩实在早就在赵官家的算计当中了,就算他没有战死在火线,也得死在君前,这是他逃不脱的运气。
傍晚之时,晋州绅商之流在城中包下几座酒楼,用来犒赏全军将士,陆飞照单全收,来者不拒,连一些想来攀干系走门路的人送来的礼品也全都支出囊中,做人就得这般萧洒。
戴雄哼了一声,苦笑道:“等我,等的不是我,等的是我如何分炊产,我爹的尸都城还没到家,这些姨娘就都吵着要分炊了,我真是见地到了。”
“大哥,是我,另有寇主簿也在。”是曹克明的声音。
“少爷,你去哪?”柳伯杵着拐杖喊着。
这类阵容浩大的欢迎场面不但仅是在晋州一地,寇准还四周安排人手去漫衍,这类事用不着天子密探报入宫,不出五天汴梁就全城尽知了。
这多亏了寇准构造的好,陆飞明白,寇准这么做不过就是想稀释一下禁军没有圣旨私行策动万人军事行动的犯禁之举,民情涌涌,再加上货真价实的败仗,天子如何着也不成能在这时候朝陆飞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