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车夫扬起鞭子,马车辘辘而行,韩玠策马在中间跟着。
这虞山行宫占地极广,诸多宫殿亭台随地形安插,中间是一方极宽广的湖,随了山名唤作“虞湖”。
沆瀣一气的两小我起了内哄?这绝对是功德!
他必定又是刚当完值,身上还是那套光鲜的麒麟服,只是摘下了冠帽,月华刀也不在身上。仿佛是惊奇于谢玥哭着跑进车厢的模样,他一见了谢璇便递个眼色,以嘴型问道:“如何回事?”
出宫的路上谢玥一向在压抑着抽泣的声音,好轻易出了宫门,谢玥怕是忍不住了,捂着嘴便往前跑,像是要从速逃离一样。
八月初七那天,御驾出了皇宫,一起浩浩大荡的往虞山而行。
实在谢璇更盼着越王出点不测,不叫他即位。可她一介十来岁女儿家,要自保都吃力呢,又哪有才气去窜改这些?
“这个谁也说不清楚,元靖二十五年的时候他才二十七岁,恰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却不幸战死疆场,叫人非常可惜。不过他驻守在雁鸣关六七年,带出了一支无人能敌的铁骑,南苑王在他战身后曾率兵犯境,却大败而归,几乎丢了性命,而后再无人敢冒昧。”
中间韩采衣发觉了她的不对劲,问道:“不舒畅么?”
只是想到将来越王上位后的各种,谢璇唇边的笑意便收敛了几分。
“那他如何又战死了?”
老夫人斥责完了,怒哼了一声,丢下满屋子的人,到阁房去了。
阿弥陀佛,幸亏缘分不敷,她可贵重活一回,半点都不想再跟韩夫人这个女人当婆媳!宿世韩夫人的诸般暗里刁难历历在目,她很清楚这个女人比谢老夫人还要看她不扎眼,虽说心肠不似岳氏这般暴虐,但不间断的折腾之下,也叫民气力交瘁、烦闷难当。
谢玥讽刺的看罢了好戏,转头一瞧,恰在岳氏脸上捕获到一闪即逝的嘲笑。
这会儿恰是晌午的时候,刚巧气候晴好,几朵薄薄的云偶尔飘过,异化清风送爽,叫人精力镇静。
唐灵钧嘿嘿一笑,还是没有要收敛的意义。
“被公主嫌弃了。”谢璇低声一笑,问道:“玉玠哥哥如何在这里?”
他是平常贵公子的打扮,腰间锦带上悬着一枚玉佩,更显其高挑,少年郎的勃勃朝气混着那恶劣笑容,像是四野间不羁的暴风,举止随性。
谢璇低垂着头,悄悄撇嘴。
“嗯,她就在那边——”韩采衣指着贵妇云集之处,笑道:“我母亲路上还念叨呢,说是好久没见夫人,非常驰念。”
末端,韩夫人特地坐在凳子上拉了谢璇的手,“璇璇现在都大好了吧?上返国公爷亲身过来,可把我担忧坏了,只是这几个月事忙,虽往府上去了两遭,却没见着你,实在叫人挂记。”
湖的西侧是马球、跑马的园地,北边一大片树林山丘直通背后的虞山诸峰,正宜射猎,南面儿是规制内的一些殿堂楼阁,并有恢弘宽广的临水园地,可用于赐宴。东边则是成片的清秀宅院,仿了南边流水人家的景色,将虞湖的水引畴昔,交叉着建很多独门院落,情致盎然。
这一世她想自保,也想庇护好谢澹。宿世恒国公府终究被越王抄家,是那二叔惹的祸事,此生如果谢澹能顺利秉承家业,天然不能再叫二叔去与越王兜搭,招来没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