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玠微微抿唇,稍稍牵起披风帮她挡风,道:“今后把稳。”
此时的端方也不似最后严整,虽不至于男女混坐,但如韩玠这般常来往的人还是会来这边阁楼,给老夫人问安。
仿佛此时的他,也跟宿世完整分歧了一样。
韩玠低头瞧着谢璇那一身牡丹折枝的披风,料子虽垂顺却不算厚,乃至比韩采衣穿得还薄弱些,想来是不怕冷。风掠起她耳际的发丝,轻巧欲飞,柔润的珍珠耳珰之侧,她的脸颊柔腻姣白,幼嫩的唇瓣素净欲滴。
只这一个行动,就叫谢璇蓦地复苏了些,退开一步,道:“玉玠哥哥!”
韩采衣对她向来至心实意,这回恐怕是确切觉得她病了,谢璇内心多少有点惭愧,“当时看着沉重,实在没甚么的。不过这个年节看来吃了很多好东西啊,看着都有点……嘿嘿,圆润了。”
两人避开来宾走了一阵,谢璇被外头的风一吹,脑筋里有些飘忽。芳洲赶紧急上前扶着,韩玠却已朝她叮咛道:“去寻醒酒石来。”
“谁圆润了?”韩采衣一把掐住她的腰,伸手摸了摸谢璇的面庞,“你也长肉了,哈哈。”俩人自□□好,这般打趣也是常事,嬉笑之间,谢璇不着陈迹的避开韩夫人,目光一转,拉着韩采衣寻谢珺去了。
谢璇不由缓了脚步,目光四顾,瞅准了四周的假山。
“我又没瞧不起你,我是说谢六女人,竟然敢跟你这疯丫头一起来看獒犬,可贵可贵。”唐灵钧的目光在谢璇神采逡巡,敞亮如星斗,却隐然藏着野性——
既然是谢璇开口,芳洲便不再游移,先走了。
或许子承母性,谢鸿也是个跟岳氏那样表里反差庞大的人?
为首的恰是獒犬的仆人谢鸿,他的中间是几个陌生的公子,叽叽喳喳的围着谢鸿,恐怕正在会商这只都城里少见的獒犬。步队的开端是玩皮的唐灵钧,他的前面则是一脸不甘心的韩玠——恐怕是唐灵钧想看獒犬,死皮赖脸的拉了他过来。
他本年已经十四岁,脾气却没有半点长进,还是是那副恶劣的模样,脸上满是促狭。
韩采衣对这雪松倒是没甚么兴趣,瞧着众位妇人们围坐在暖厅里说话,便揪了揪谢璇的衣裳,“我传闻你们府上新养了一只关外来的獒犬是不是?传闻那家伙又又凶悍又威武,我还没见过呢,带我去看看啊?”
这一日唱戏摆酒,自是热烈不凡,到得后晌来宾垂垂告别,韩夫人因为和岳氏聊得兴趣昂扬,倒很有多坐会儿的意义,趁便拉着谢府几位女人的手,挨个儿说话。
她在喜好的事情上风风火火,公然丢下谢璇,蹦蹦跳跳的到了谢老夫人那边,也不知说了些甚么,谢老夫人便点着头允了,又指派两位妈妈跟着。
俩人上去站了会儿,那獒犬被铁链所缚,困于铁笼的时候颇显烦躁。
谢璇毕竟不像韩采衣那般有将门之风,便有些踌躇,“老太爷说那家伙太凶,拿笼子关起来养在背面,不叫我们靠近的。”
“我不要它。”谢璇没兴趣。
提起雁鸣关,谢璇倒是想起甚么。
顷刻看破了谢璇前天装病的谨慎思,韩玠既感觉心伤,又感觉敬爱,忍不住低头问道:“传闻你前儿病了?”
这獒犬最后养在谢鸿院里,因为今儿要摆酒,便临时牵倒后园,免得伤人。
这里谢璇拉起韩采衣,才往下没走两步,忽见前面一道人影疾掠而来,随即唐灵钧那张脸便在面前放大,“哟,你竟然也有胆量来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