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书案上,谢澹带出去的板栗糕还码在剔红百福的盘子里,只是不如最后划一,看那模样,明显是被吵吵吃过了。
当初断交的分开谢府,她至今都未曾悔怨半分。只是那三个孩子,成了半夜梦回时压在心头的梦,叫人揪心又疼痛。她生下了他们,却没能负起一名母亲的担负,只为一己孤愤而远遁道观,常常想起当时谢珺哭求的模样,陶氏便觉心揪成了一团。
“谢缜。”陶氏打断了他,“新年伊始,我并不想说这些陈年旧事。”
“找到吵吵的时候,它缩在女人书案底下,吓坏奴婢了,这不会是病了吧?”木叶满脸担忧。
谢缜盯着那板栗糕看了半晌,道:“你说着糕点中有附子?”
谢珺转头一瞧瑟瑟直抖的吵吵,听着外头罗氏和谢缜像是要吵起来的架式,便道:“走,畴昔瞧瞧。流霜,到澹儿那边去,把剩下的板栗糕全都拿来,别叫人晓得。”随即让芳洲和木叶抱了吵吵,拿着托盘,一起来到正院。
“青青……”谢缜企图辩白,但是昂首看着那张疏淡的脸时,统统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好半天赋续道:“都是我的错,先是对不起你,又娶了罗氏出去,让孩子们受委曲,哪怕到现在,还是如许脆弱寡断。我愧为人夫,愧为人父。”
谢璇也有点恼了,“我藏着吵吵干吗?”
谢璇也不去流露甚么,简朴施礼过后,姐弟三人便去了东跨院。
“是我让厨房做的,这点拿来给姐姐吃,我那儿另有呢。”谢澹抬头答复。
若只是板栗糕中误掺了此物,那还好说,可如果统统饮食里都有了乌头,那事情可就太蹊跷了!
如果搁在之前,谢璇这般反应,他只会当作是小女人惊骇,不会放在心上,可自打那日跟韩玠师徒二人喝酒交心以后,他才晓得这个小女儿内心到底装了多少事情,到底存着多少担忧与惊骇。
细心一瞧,吵吵的嘴边还沾着些微灰绿色的糕点粉末,谢璇取了一点在指尖,蓦地想起谢澹刚才带出去的糕点,内心便是一颤。劈面的谢玥呆愣愣的看着吵吵,像是吓傻了,谢璇并不欲在她面前点破,便将猫儿递到谢珺怀中,而后不发一语的进了屋。
体内有很多的乌头,既然板栗糕中的乌头有限,那必定是在其他饮食里也有此物了!
“吵吵吃了澹儿的板栗糕,不太对劲。”谢珺抬高了声音,将吵吵递畴昔给他瞧,眼角余光瞥过罗氏,有厉色闪过,低声道:“这板栗糕是厨房专门为澹儿做的,我已叮咛流霜去澹儿那边把板栗糕都取了过来,爹,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瞧瞧?”
罗氏哭诉的间隙里一向重视着谢缜的动静,这会子蓦地被他冷眼一瞪,倒是吓得哭声一顿,继而“嗝”的一声,又用力去调度气味。
谢璇跟谢珺坐在藤椅里,正泡了一壶茶渐渐的剥松子吃,中间谢澹怀里抱着一串玉制的九连环,绞尽脑汁的苦思解法。
陶氏寂静着站了好半天,才垂下眼睑——错已变成,她也只能极力去弥补,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那些旧事皆因谢缜和罗氏的东风一度而起,那么,也该是逼着他来清算这场乱局。
因谢珺定在蒲月里出阁,现在在府里只剩下四个月的住头,姐弟三人迩来便格外珍惜,谢璇黏着姐姐自是不必说了,连谢澹都起了沉沦的情感,一有空就跑到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