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用心那么做的么?
一顷刻明白了韩玠的筹算,谢璇冷静的撇嘴——韩玠拜了谢缜为师学习书法,如果叫谢缜提出亲身教她,今后可不就有更多的机遇来套近乎了?想得倒是挺美!
谢璇闻言瞧向韩玠,便见他只微微一笑。
入迷之间,芳洲已然将韩玠送赠的药膏寻了过来,揭开盒盖送到谢璇跟前,道:“嗯,闻着好香。女人尝尝吧?”
更何况,明天竟然是岳氏带着谢玥出去的。
她本日本就对劲之极,此时成心在谢璇跟前显摆,说话便不那么口紧了,只对劲笑道:“二婶子天然有她的事理,谢璇,这事儿眼红不来的。”
那一天的事情谢玥是铭记于心的,她记得当时谢老夫人对罗氏的舍弃,记得罗氏恶狠狠的叫“老妖精”,更记得谢老夫人现在对她的萧瑟。这些年中,谢玥仗着罗氏的马屁工夫格外被老夫人偏疼,已经风俗了老夫人对谢璇的嫌弃,现在老夫人不嫌弃谢璇、不再方向她了,自但是然的生出了怨念——
谢璇习字也只是兴趣使然,倒没想过跟谢缜请教甚么,存了如许的心机,写字时便着意草率些。但是毕竟有宿世多年的功底放在那边,几个字写出来,已然叫谢缜欣喜,连连赞道:“你这年纪能写到这般境地,实在不易!璇璇,今后爹每日叫你练字如何?”
亭外有燕儿成对飞过,扑棱棱的衔了春泥去筑巢,温暖的轻风里,谢璇豁然一笑,“是不该背道而驰,那么玉玠哥哥,我恰好有件事想跟你说。关于越王,也关于我宿世的那位师父,清虚真人。”
“好啊。”谢璇乐得逃离书房。
“我不信。”谢璇点头,“越王殿下多么人物,哪会帮你付银子。”
谢璇定了定神,放下衣袖,就听吴妈妈公然道:“女人,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关于清虚真人的猜想自谢璇口中缓缓道出,韩玠当真听着,到了最末,神采到底凝重起来,“我只知她骗了你的银钱,却不料她敛财至此,此中必有猫腻。这事我会去查,不过事涉越王,你务必谨慎谨慎,千万不能去清虚真人那边打草惊蛇,免得堕入险境,记着了?”
而韩玠一语中的,等闲击中她的心机。
谢璇看着那张蓦地靠近了脸,笑了笑,“公然青衣卫名不虚传。”
苦思闷想了好久也没甚么眉目,跟谢珺私底下提及来的时候,谢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谢珺待嫁之人,现在正在老太爷那边做工夫,想请他对谢璇多家顾问,是没多少心机能分给谢玥了。
——等我挨个撤除费事,还你清净光阴。
但是那又如何呢,他是靖宁侯府的二公子,是韩夫人的儿子。宿世山重水远,姻缘早断,那便是有缘而无份。这一辈子,谁还想去重温那些闷痛的过往?
出了屋门,她也不再去正屋找谢珺,只闷着头往西跨院走。
女儿的疏离落在眼中,谢缜眼中闪过黯然,却也没再紧追,只是朝韩玠道:“你不是说有话要问她?”
低头揉捏酸痛的手腕,不知如何的,面前俄然便浮起韩玠的手腕。
“多谢妈妈操心,”芳洲含笑,递眼色给木叶,叫她给吴妈妈端茶又送几个金银锞子。因谢璇在屋里练字老是家常打扮,不便利去外院书房,便又奉侍她换了套衣裳,这才跟着吴妈妈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