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说。”韩玠指着书房后小院子里的八角凉亭。
一顷刻明白了韩玠的筹算,谢璇冷静的撇嘴——韩玠拜了谢缜为师学习书法,如果叫谢缜提出亲身教她,今后可不就有更多的机遇来套近乎了?想得倒是挺美!
前面谢璇紧跟着进屋,目光往那金饰盒子上一落,道:“难怪不肯去谢池玩,本来是去挑金饰了啊。”
谢璇怔怔的瞧着那娇丽的瓷盒,海棠白瓷,应是请人细细刻画后再烧制而成。不晓得他那样惯于跳舞弄剑的人,到底是用如何的表情去做这些东西?带着悔怨?带着希冀?
苦思闷想了好久也没甚么眉目,跟谢珺私底下提及来的时候,谢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谢珺待嫁之人,现在正在老太爷那边做工夫,想请他对谢璇多家顾问,是没多少心机能分给谢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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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罗氏进了荣喜阁以后,谢缜便越来越沉默,除了每日里例行的对女儿们过问几句,其他时候多是去书房里带着,或者一小我去紫菱阁,一坐就是好半天。隔两天去一趟奥妙观,想当然的被陶氏拒之门外,返来以后,也只能对着女儿入迷。
谢璇虽不在乎谢玥的起伏,却惊骇岳氏那边盘曲委宛,暴虐的心机终究会落在谢澹身上。此时的越王恰是培养羽翼的时候,岳氏这里又折腾不止,要说这背后没有好处纠葛,谢璇是打死都不信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他是靖宁侯府的二公子,是韩夫人的儿子。宿世山重水远,姻缘早断,那便是有缘而无份。这一辈子,谁还想去重温那些闷痛的过往?
她瞧着熟谙的脸庞,只是一笑,“好。”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怕你想阔别我,但是璇璇——”他俯身凑过来,温热的气味落在她耳边,“我们的目标是分歧的,庇护澹儿、肃除越王。既然如此,何必背道而驰?”
“不信你去问二婶子啊!谁说只要你能跟公主皇子玩的?越王殿下宅心仁厚,目光独到,谢璇啊,上回他还送我扳指,你不记得么?”谢玥明显是因为上回的事情存着气,必然要踩上谢璇一脚,此时脸上便满是得逞后的高兴——仿佛越王帮她付了银子,就证明她比谢璇强很多似的。
凉亭内一张竹制的小桌,摆了两把藤椅。这时节里春花垂垂含苞,中间一丛迎春花开得正浓,韩玠坐在劈面的藤椅里,目光落在谢璇身上,“璇璇,采衣没甚么要问的,是我有迷惑。”
外书房里,春光满院。
像是听到有人叫她,谢璇回过神来,就见芳洲小声提示着,“……女人?是吴妈妈。”
也算是韩玠细心吧,晓得她喜好沉香,连一盒药膏都要加上些许。
“关于府上的夫人,我迩来听到了些传闻。澹儿误服乌头,该当无碍吧?”
“好啊。”谢璇乐得逃离书房。
“多谢妈妈操心,”芳洲含笑,递眼色给木叶,叫她给吴妈妈端茶又送几个金银锞子。因谢璇在屋里练字老是家常打扮,不便利去外院书房,便又奉侍她换了套衣裳,这才跟着吴妈妈起家。
关于清虚真人的猜想自谢璇口中缓缓道出,韩玠当真听着,到了最末,神采到底凝重起来,“我只知她骗了你的银钱,却不料她敛财至此,此中必有猫腻。这事我会去查,不过事涉越王,你务必谨慎谨慎,千万不能去清虚真人那边打草惊蛇,免得堕入险境,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