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她已经站在了诏狱的门口,她最牵挂的人就在内里关押,不知处境。
“难怪……”韩玠握紧了铁雕栏,脸上是少有的惨白之色,喃喃的道:“难怪皇上连见都不肯见我……本来是他!这可爱的魏忠!”声音当中,倒是咬牙切齿的气愤。
在高诚眼中,她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娇生惯养的公府令媛。
——他还觉得靖宁侯府是被他扳连,才会临时查封。
这个题目是唐灵钧和谢澹早就筹议过的,唐灵钧虽不敢在高诚的黑脸下直接问成果,瞧见谢璇偷偷点头的时候也放心了很多,当即道:“这里离我家比来,先回我家。”
焦灼的等了一日,次日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总算等来了高诚。
韩家的境遇已经非常清楚——太子谋逆的罪名在元靖帝内心已经定论,韩家忠于武事,虽也有交好的人家,但是触及谋逆如许的大罪,又是祭出了魏忠如许的大旗,会有几小我果断的信赖韩家明净,为韩家力图?那些人的挣扎,又能有多罕用处?
高诚已经冷哼了一声,“费事!”随即朝谢璇道:“那边有青衣卫的奉侍,拣一套穿了。”
谢璇并不敢打搅他,只是在外站着。
特别是太子在皇后被禁足后已有了篡位之心,而元靖帝对于太子也有了更深的顾忌——现在的皇上只差一个废去太子的借口,而魏忠所代表的韩遂,就是最好的借口!
“她在那里?”前面的高诚停下脚步,回身问她。
谢璇能猜到谢老太爷的肝火,恐怕回到恒国公府后就再难有机遇出门,这一日还是逗留在西平伯府。只是毕竟怕府中担忧,便简朴写了封信归去报安然。
韩玠身子一僵,蓦地伸手握住了铁栏,不成置信的看向身形清癯的侍卫。待认清是谢璇的脸庞后,本来沉稳不惊的神采终究变了,“你如何来了!”声音是斥责的,手却已伸出来,抚向谢璇的脸颊。
高诚背转过身去,俄然想起甚么,“过来用饭。”
初春的夜晚还是料峭,她一起冒着夜风而来,早已被冷风侵透了。柔嫩的脸颊上有湿漉漉的泪水,韩玠摩挲上去帮她擦拭洁净,隔着牢门凑得极近,抬高的声音里透着孔殷,“你如何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处所!”
“先去找澹儿吧。”谢璇有点谨慎翼翼,“高大人,你家该如何走?”
“你晓得该跟韩玠说甚么?”
谢璇瞧着两侧黑漆漆的牢房,只感觉鼻子一酸。
“我畴昔看看。”高诚的目光还是阴沉,往那侍卫头领身上一扫,那头领天然晓得本身该做甚么,今后退了几步,恭恭敬敬的请高诚畴昔。
诏狱以外,夜风冷冽。
“他很好,并没受任何必楚,只是目下的情势叫他始料未及,说是叫我们静候对策,不要轻举妄动。”谢璇跟着唐灵钧到了就近的暖阁,将大抵环境说了,又叮咛他们不要鼓吹告别的事情,唐灵钧和谢澹天然明白。
高诚俄然生出了些敬佩,为韩玠在宦海打滚沉浮,在狠毒手腕扫清停滞的另一面,还能说出那句“最首要的只要你”;也为谢璇态度果断,在韩家四周楚歌的时候,甘冒风险来到诏狱,去做一些本不该是她如许的女人做的事情。
高诚的手掌在谢璇脖颈处逗留了好久,谢璇的脸上却始终是那副浅淡的笑容,仿佛无所害怕。他一时候烦恼之极,小声骂道:“该死的韩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