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均是石墙铁门,布局与平常的监狱无异,只是更加健壮,看管也更加严格。
高诚“嗯”了一声,抬步就走。
唐灵钧是恶劣惯了的,自小奸刁拆台,夜闯宵禁的事手到擒来,最会遁藏巡夜的兵马司,高诚则更不必说。有他俩带路,一起走到西平伯府的时候,连只野猫都没碰到,唐灵钧号召着主子开门,高诚总算卸下了担子,有些避之不及的从速消逝了。
诏狱以外,夜风冷冽。
拳头在袖中悄悄握紧,谢璇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韩玠,却又不敢有任何异动惹人思疑,只能紧紧的跟着高诚,连气味都不敢乱半分。
谢璇高低打量,见他还穿戴青衣卫的麒麟服,浑身高低整整齐齐的时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她将头顶的盔帽稍稍翻开,低声叫道:“玉玠哥哥。”
谢璇还是头一返来诏狱,且又是如许假扮的青衣卫,内心就跟打鼓似的,砰砰跳着停不下来。幸亏有高诚开路,侍卫头领忙着在前带路,值守的侍卫各自恭敬的对高诚施礼,只扫了谢璇递出的腰牌一眼,不疑有他,更不敢禁止高诚身边的侍卫,天然放行。
高诚背转过身去,俄然想起甚么,“过来用饭。”
谢璇并不敢打搅他,只是在外站着。
谢璇总算明白了甚么,“魏忠他……莫非已经叛变了韩大人?”
姐弟俩自傍晚比及现在,除了那哑仆拿来的一些糕点以外,水米未进,两人又是养尊处优惯了,落了这么一顿便感觉饥肠辘辘。且此时早已入夜,这四周也没处所寻食,姐弟俩不再客气,同高诚道了声谢,坐下来蹭饭吃。
“太子虽没有谋逆,却已有了篡位之心,这事已经铁证如山。”韩玠紧紧的握住了谢璇的手,仿佛也在微微颤抖,“皇上最忌讳的是朝臣与边将勾搭,更别说是太子——他已经三十岁,恰是迟疑满志的时候,皇上的身材却还健朗,这只会加深猜忌。而魏忠……魏忠,该死!”
高诚还是冷着脸,“去哪?”——夜色已深,他可不想留三个少年在自家小院住下,特别是内里另有个娇生惯养的恒国公府令媛。
高诚俄然生出了些敬佩,为韩玠在宦海打滚沉浮,在狠毒手腕扫清停滞的另一面,还能说出那句“最首要的只要你”;也为谢璇态度果断,在韩家四周楚歌的时候,甘冒风险来到诏狱,去做一些本不该是她如许的女人做的事情。
越走越深,两侧的牢房格式明显也有了分歧,比先前宽广,也更安稳一些,只是大多空荡荡的,不见关押任何人。到得一处十字分岔,高诚随口问那侍卫头领,“明天出去的韩大人在那里?”
特别是太子在皇后被禁足后已有了篡位之心,而元靖帝对于太子也有了更深的顾忌——现在的皇上只差一个废去太子的借口,而魏忠所代表的韩遂,就是最好的借口!
但是现在她已经站在了诏狱的门口,她最牵挂的人就在内里关押,不知处境。
高诚已经冷哼了一声,“费事!”随即朝谢璇道:“那边有青衣卫的奉侍,拣一套穿了。”
玉轮高高的悬在天上,银色的亮光撒到别处天井的时候让人感觉清辉洁白,换到这里,却只叫人感觉冰冷。矗立的石墙以外,一应都是青衣卫扼守,哪怕是夜深之时,也站得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