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中,这两句话清楚的传入屋中,谢澹忙跑到门口,低声道:“灵钧哥哥,这里!”待得他把唐灵钧带出去的时候,高诚的脸就拉下来了——他本性冷僻,几近不与旁人来往,家里用的又是个哑仆,一年到头都是安温馨静的。
里头均是石墙铁门,布局与平常的监狱无异,只是更加健壮,看管也更加严格。
姐弟俩自傍晚比及现在,除了那哑仆拿来的一些糕点以外,水米未进,两人又是养尊处优惯了,落了这么一顿便感觉饥肠辘辘。且此时早已入夜,这四周也没处所寻食,姐弟俩不再客气,同高诚道了声谢,坐下来蹭饭吃。
谢璇高低打量,见他还穿戴青衣卫的麒麟服,浑身高低整整齐齐的时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她将头顶的盔帽稍稍翻开,低声叫道:“玉玠哥哥。”
她的脸上一片冰冷。
谢璇忍不住伸手捧着他的脸,温热的触感自手心传来,叫民气疼。
但是现在她已经站在了诏狱的门口,她最牵挂的人就在内里关押,不知处境。
“是我去求他的。”谢璇避开了细枝末节,先将高诚的话转述,“传闻东宫被封,太子也下狱了,是谋逆的罪名。唐夫人去求南平长公主,长公主去求见皇上的时候,皇上不见任何人。连她都被关在门外,别人恐怕更难面圣,谏言也一定有效。玉玠哥哥,现在靖宁侯府高低都不准出入,被扣上了附逆的帽子。”
拳头在袖中悄悄握紧,谢璇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韩玠,却又不敢有任何异动惹人思疑,只能紧紧的跟着高诚,连气味都不敢乱半分。
这头唐灵钧一进了府门便没了顾忌,从速问道:“如何样,表哥在那边还好么?”
谢璇先前想当然的感觉韩玠应当是进了刑部大牢,待高诚提示以后,才想起韩玠是牵涉太子谋逆的犯人,被关在了青衣卫的诏狱当中。
谢璇瞧着两侧黑漆漆的牢房,只感觉鼻子一酸。
那看门的侍卫头领见到高诚时并不料外,只是施礼道:“高大人。”
“只带一小我。”高诚不知是何时到了身后,冷僻的声音俄然在背后响起,倒将窃保私语的两个少年吓了一跳。旋即,唐灵钧抢着道:“我去。澹儿和六女人年纪还小,也没去过诏狱那种处所,一定接受得住。我毫不给高大人添费事!”
“他是越王的人,我临死才晓得的。”韩玠尽力的平静,旧时的影象却还是翻涌而来——阿谁血满城池的夜晚,魏忠手捧新帝的圣旨,宣布韩家父子通敌叛国,尽数诛杀。父亲的鲜血,兄长的鲜血,将士们的战歌……那些赤色的影象深深烙在脑海里,永久不会淡去。
这个题目是唐灵钧和谢澹早就筹议过的,唐灵钧虽不敢在高诚的黑脸下直接问成果,瞧见谢璇偷偷点头的时候也放心了很多,当即道:“这里离我家比来,先回我家。”
“先去找澹儿吧。”谢璇有点谨慎翼翼,“高大人,你家该如何走?”
“他很好,并没受任何必楚,只是目下的情势叫他始料未及,说是叫我们静候对策,不要轻举妄动。”谢璇跟着唐灵钧到了就近的暖阁,将大抵环境说了,又叮咛他们不要鼓吹告别的事情,唐灵钧和谢澹天然明白。
韩玠的神采稍稍和缓了些,“传闻了。只是高诚为何会带你出去?他原该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