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长公主带着谢璇到了阁房当中,将一应女官丫环全都屏退,指尖捏着那枚红豆,端端方正的坐在圈椅里,面色严厉,“说吧,如何回事。”
“嗯,灵钧这两天上蹿下跳,我也时候挂记。”唐夫人伸手将谢璇带到前面来,“六女人新近得了些动静,说是只要长公主能救韩家性命,特来拜见。长公主,可否听她一言?”
唐夫人是常客,递了动静出来没一会儿,便被人迎入府中。
南平长公主稍稍游移。
即便久经宫闱起伏,南平长公主还是眉心一跳。
元靖帝膝下子嗣薄弱,晋王故去,太子以谋逆之罪下狱,性命也一定能保全,届时就只剩下了素有痴傻之名的越王。就算抛开江山秉承的千秋大事,单单论皇嗣血脉,就算元靖帝膝下子嗣繁多,在得知皇家血脉流落在外的时候,她莫非还能坐视不睬?
他只晓得红豆可代相思之意,可目下的处境,韩玠明显没有这等闲心。
“他让我转交这个。”高诚的手掌摊开,稍见粗粝的掌心拖着一枚红豆。
“好,母亲也记得我是威武将军的儿子,那么——”唐灵钧临时抛开少年情怀,目光隐埋没着锋锐,提起另一件事,“我要子承父业,参军报国!”
高诚并未去拜访唐夫人,而是在唐灵钧的接引下,直接到了客堂。谢璇正在那边焦灼的等着,一见了他,忙赶上去道:“高大人,如何样?”
手里那枚红豆已经被握得滚烫,南平长公主天然明白这件事有多么严峻。
唐夫人是坦直之人,对于谢璇这等行动并无轻视之心,反倒非常佩服。只是谢璇对韩玠的正视昭然若揭,韩玠待谢璇又是那样上心,两下里固然退了亲,现在却暴露了旁人未曾发觉的情义,如许的郎情妾意,叫人望而却步。
“宁妃娘娘的阿谁孩子,背上有红豆胎记的男胎,或许还活着。”南平长公主抬高了声音,隐埋没着冲动,“当年阿谁孩子,或许并没有死在乱葬岗。他还活着,现在就在狱中。”
元靖帝不成置信的蓦地盯向南平长公主,“你说甚么?”
内心有些思疑,却又有模糊的冲动升腾,他揣测了好半天,才宣蔡宗入内,叮咛他将韩玠带来。
元靖帝颇不耐烦,低头扫了那虎印一眼,又是皱眉。
他说得正冲动,唐夫人却蓦地冷了脸,大声打断了他,“你不是铁勒人!”
唐夫人虽不明中间情由,闻言倒是长长舒了口气,谢璇则高兴得几近蹦起来。目下韩玠到处被动,就是因为被扣了谋逆的帽子,在元靖帝大怒之下,没法面圣陈情。现在既然被召见,总另有机遇详细辩白自救,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是宁妃之子,那么元靖帝的态度,便能够完整翻转。
谢璇即使坚信唐夫报酬人,却还是不敢私即将韩玠的出身泄漏于旁人,只好隐晦的提示,“除夕夜宴时,长公主该当也在太华殿里吧?”
“这些事情……”长公主不成置信的看向谢璇。她当日只是在太华殿里听到了赵文山所说的那些,至于这背后的事情,并未亲历。只是厥后得知三公主并非天子亲生,宁妃的孩子已经死在了乱葬岗,其间内幕还是厥后花了好大的力量才弄明白的。
“不见。”元靖帝风俗性的回绝。
自打客岁唐灵钧提出喜好谢璇以后,唐夫人就留了意,期间也费事了长公主几次,看来看去,对谢璇这个女人也很对劲——她出身铁勒,唐樽也是坦直仗义之人,于这些家世之事并不看重,谢缜和罗氏的那些纠葛在唐家眼里并不算甚么,女人家的心性好,那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