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刻,外间房门“吱呀”一响,随后又响起来纤细闩门声。
掌柜一时目瞪口呆,呆了半晌,忍不住望了几人问:“你们没有喝茶?”
听出来他色厉内荏,谢姜扭了小脸向韩嬷嬷使个眼色。
蜡烛一亮……
两人将统统作妥贴,北斗转头看了榻上,做了口型问:“夫人……还干吗?”
掌柜一时神采泛青,只翻了眼皮子,狠狠瞪了新月,再转归去瞪谢姜。
新月拇食两指捏了掌柜下颌,待北斗将药丸子撂他嘴里,便托了他下颌向下一掰,刹时又向上一推……
谢姜转眸看了掌柜,缓缓道:“这回听清了?”
北斗使衣裳兜了大堆药丸,右手在里头扒拉扒拉,捡出来颗豆粒大的黑药丸子,喜滋滋道:“这个是我用断肠草沬混了脚皮泥……指甲垢……耳屎……鼻涕捏地……你先吃它罢。”
掌柜便皱了眉问:“赖狗儿……东西到手了?”
她高低看了一会儿,不知如何,掌柜的一时毛骨悚然。
掌柜仓猝扯了嗓子道:“我叫陈烹。”
他便又走了几步,抬手去掀珠帘子。
都尝尝?
小丫头早磨拳搓掌等着这一刻,二话不说便掏衣衿,眨眼间呼呼啦啦取出来一堆。
只是……既然主子说了都拿出来尝尝,北斗又如何会忘了这番。
既然另有一个……
景象急转直下,掌柜的千万没想到,谢姜……老妇人……两个小丫头还好好的。且本身转眼间成了这些人的砎下囚……
掌柜撇着嘴巴,只拿眼看了几人,阴阴嘲笑。
小丫头便又捡了一颗白药丸,这颗药丸子有点大:“这颗是茅坑……。”
北斗凑上去,“啪!”在他脸上来了一巴掌,道:“敢瞪我家夫人……真是找死。”说了这句,万分不舍地将药丸子塞他嘴里,又道:“给你吃真可惜了。”
谢姜抬眸看了眼北斗,道:“出去看看。”
这边北斗跑过来,拿了早撕好的布帕子堵了嘴,新月又拿了绳索将此人四马吊蹄,手脚都捆了个健壮……
北斗闩好门,便一溜小跑进了阁房。只她出去不忙着回话,先朝掌柜翻了个鄙夷的小白眼,再转过来对上谢姜时,便一脸喜滋滋地,道:“夫人,店里另有七个贼人,现乌七乌十二已尽数擒获。”
她说了半截儿……
只她往底下说一样,掌柜的神采便黑下来一分,等她捏了药丸子凑畴昔,此人已是出了满头汗。
只她俩方拖了人到榻边儿,掌柜的在外甲等了好大一会儿,见魁伟男人也是一去不返,便等不及,也抬脚迈进屋来。
这伙人做事穷凶极恶,不是抢便是偷,看起来全然没有半点儿事理顾忌可言,谢姜原也晓得他不会这么轻易招认。
只他爪子刚搭上去,无妨新月左肘向后一杵,同时蓦地回身……短刀刀尖儿在他喉前一抵,小声道:“别出声。”
韩嬷嬷闷声不响,从怀里取出一根蜡烛,一枚火折子,悄悄一摇,点了蜡烛,在榻边桌子上竖好了。
新月捏了掌柜下颌,如法炮制。
剥了……不言而喻,红药丸子是长满脓疮的蛤蟆皮做的。
先不说这类东西吃下去有毒没有,单凭它皮上无以计数的脓疙瘩,只想一想便让人做呕。
前胸挨了一肘子,掌柜的差点背过气去,没有反应过来,喉咙底下又抵了把寒浸浸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