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话言不落,前头车壁“锉锉”,轻微响了两响。
韩嬷嬷贴身奉侍几年,自是看得出来。
三人出来殿门,便停也不断,沿着石阶一溜向下。
仿佛这方人多势众,打斗声不过一刻停了来下。
谢姜吁了口气,想了想,心知如果不说清楚,难保老妇人又胡思乱想,便道:“方才阿谁和尚怕是想要人皮画。”
马车俄然一歪一震,又外头蓦地间“咚”一声巨响……
谢姜走的快,北斗与韩嬷嬷天然也跑的快。
过了一会儿……
蒙面男人便叮咛:“将那两个带去给主上,你……你……另有你将这些尸首措置洁净,其他人随我护了马车先归去。”
这倒是真的……
要说荒山野林里,蒙面男人正巧上山观景,又赶巧碰上贼匪打劫,因此援手,谢姜压根儿就不信。
三素和尚仿佛没有闻声,两眼只看了谢姜,低声道:“夫人聪明……必是晓得应当如何做。”
听得她语气严厉,乌十一神情一紧,转头向乌四使了眼色。
另乌七乌十一乌六三个认蹬上马,抽了刀在中间儿护侍,乌四扬鞭催马,仍旧沿着出去那条山路返回。
这些人高腔大嗓,说话全然没有顾忌。仿佛感觉在这荒漠山间,谢姜几人就是拈板上的鱼肉,只要任人宰割的份儿。
对于谢姜的耳力目力,韩嬷嬷向来只要叹服的份儿。
再接下便有人沉声道:“围上……莫要走脱一个!”
殿里帐幔重重,里头不晓得藏了多少壁画,亦或是鬼……
这边乌家三兄弟并新月,各自使手压了腰间刀柄,护着谢姜北斗三人往外急走。
韩嬷嬷眯了老眼,想想另有些话要问,刚伸开嘴……
乌四便一字不问,飞跑出去。
先前怪笑的男人却道:“慢着……景象不对……先前不是说有四个护侍么,如何现下只要一个车夫?”
韩嬷嬷早就头皮发麻,这会儿忙不迭提了裙摆跟上:“老奴早看这里渗的慌……。”
北斗忍不住两手在腰上一掐,脆声声道:“我家夫人会有甚么邪物,你这么说,清楚是想讹香油钱!”
谢姜脚下不断,扬手止了他说下去,低声叮咛道:“甚么也别问,先分开再讲。”
听她这么一提示,韩嬷嬷“啪!”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道:“但是,人皮哎!怪不得他说邪物会引众恶闻讯前来,夫人不如奉于众鬼……他威胁夫人!”
谢姜微翘了嘴角,懒懒惰散道:“不如何筹算,他这回既然不敢脱手,而后也不敢,我倒要看看他使甚么体例要画。”
待出了庙门,乌四早将马车调好了头。
直等出来林子上了通衢,又驰出一二十里,谢姜这才缓过来神采,肩背一松,向后倚了绒抌。
谢姜便见他眉眼弯弯,似是笑了一笑,缓声道:“夫人吃惊了。”
乌十一沉了脸子,道:“夫人……如何?”
谢姜眯了眯眼,探过身子,又去贴了前面车壁板,便闻声外头乌四小小声问:“夫人……我们去不去?”
另有个男人桀桀怪笑,道:“算你小子躲的快!”
“夫人,快上去。”
谢姜眸光一转,干脆侧身贴上车壁,食指指尖儿一挑锦帘儿,眯眼向外看……
眼看谢姜前头走,背面北斗边走边转头看,再就韩嬷嬷神采发白,仿佛身后有鬼撵了,乌四与乌十一忙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