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让警戒地环顾四周,手指悄悄拂过颌下的长须,“无相,景宗临终前奉告我这妖道叫无相,还提示我,必然要对他多加防备。对了,他还说甚么‘绳绳兮不成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忽恍。’林镜隐,这话可作何解?”
苍龙悄悄摆首,“不但如此,他固然受了重伤,但是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恐怕胜算难定,或许......”
“好。”李德让见老道负伤,忍不住在一旁拊掌,“叛徒,没想到你也有本日,你乖乖受死,我便让虎兕给你个痛快,若再负隅顽抗,就别怪我狠心,将你碎尸万段。”
老道见三昧真火已灭,目中出现凶光,他俄然吼怒一声,朝着乌云中那条庞大的暗影跃将畴昔。可还未容他靠近,一蓬大火俄然重新压下,将他整小我搡到地上,身上的道袍也被烈焰烧破了,破布条一缕缕挂在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大惊,胳膊一回便朝那只长角斩去,带着飒飒北风,不顾统统的横切畴昔,大有不将它劈断不转头的架式。可在手掌几近已经触到长角之时,它却快速一下重新钻进地下,消逝不见了。老道心中一紧,站直身子环顾四周,恐怕那长角再次突袭,可他只顾着防卫下方,却忽视了上面的天火,一条冒着黑烟的火舌舔过,将他的头发眉毛全数烧光,面皮也被烧得焦黑,皮肤裂开,暴露黑红色的血肉,非常骇人。
闻言,李德让眉间凝上一层氤氲,他握紧一只拳头,切齿道,“没有行迹,我们便找不出他,杀不死他,这可如何是好?”
“能施云擅布雨,不愧是威泽四方的灵兽苍龙。”李德让昂首看天,嘴边的笑却一点点冷却下来,“但是你这通天的法力,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真的是我大辽的亲信之疾了......”他眉间的纹路浓厚了很多,嘴角亦朝下拉出一个凶恶的弧度。
但是火焰还未烧到乌云,俄然被一层厚重的雨雾挡下,无数雨点连成一张大网,将火墙一层层包裹起来,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她话音还未落,地底下俄然传出一声吼怒,声音初始时很大,震穿苍穹,到了厥后,却变成惨痛的嘶鸣,仿佛受了重创,性命岌岌可危。
苍龙脸部收回点点青光,两只灯笼似的巨眼悄悄转动了一圈,“无相,是道家描述道玄虚无形之语,涅盘经曰:无十相故,所谓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住坏相、男相、女相,是名十相,无如是相,故名无相。这妖道行迹隐蔽,无人晓得他来自那边,可既名为无相,莫非是说他没有行迹,无可遁寻?”
他像一阵风,消逝在苍茫天涯间,在晏娘和李德让的耽耽虎视之下,落空了踪迹。
俄然,他龇牙奸笑一声,朝李德让的方向跃了畴昔,李德让内心一惊,靴底蹭着砂砾朝后退了几步,脚悄悄一踩地,虎兕的长角便又一次钻出空中,挡在他的面前。
老道咬紧牙关,恶狠狠盯住李德让,他胳膊上的创口血肉恍惚,可怪的是,并没有鲜血从那上面喷出,他的血,仿佛在千百年前就已经呆滞了。
“噌”的一声,虎兕的长角从地下钻出,直直扎在老道的前臂上,“刺啦”一下子,便将那只青筋虬曲的手臂从他身材上撕掉。老道收回一声吃痛的怒号,眼睁睁看着本身的右臂从身材上脱出,落到熊熊烈火间,化成一股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