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迈正在耍大刀,刀柄上绑着红绸带,他凝神敛气,身子跟着刀影高低翻飞,点、扫、推、扎,一招一式,都踏实得不留一点瑕疵。刀耍毕,喝采声阵阵袭来,随之而来的是扔出场内的铜板,“哗啦啦”的撒了一地。谢老大将铜板拾起来,冲人群行了个礼,这才走到一旁的板凳上歇下。
谢小玉转着圈子鞠躬,转到裴然面前时,和他相视一笑,裴然指了指手里的油纸包,小玉冲他眨眨眼睛,谢过幕后,便找了个机遇溜了出来,冲着拱桥走畴昔。裴然正在趴在桥栏上,见她过来,忙傻笑着把油纸包递畴昔,“吃吧,沁香斋的蜜角,你最喜好的。”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清楚着呢。”
语毕,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响了起来,时而是脆嫩的黄鹂,时而是不羁的飞鹰,时而是媲美的孔雀,到了最后,这些声音全混在一起,时高时低,时缓时急,像是一场鸟儿的集会。
“没错没错,就是黄鹂鸟,和我家那只叫得一模一样呢。”
“听着到挺成心机的,裴然哥,我们去看一看吧,看有多少人会着了他的套。”她说着就拉起裴然的手向桥下走,裴然被她这么一牵,乐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别的心机,跟着她一起来到老头儿的摊子中间。
两人挤到最内里,看到地上被摆的满满铛铛的,最外一层是年画等不值钱的东西,再往里,有小孩儿玩的泥车瓦狗等耍货,另有女人喜好的镯子配饰,过年用的桃符、缕花、春贴、金彩,总之,凡是阛阓上能买到的东西,这里都有了。
“这么小的一只笼子,如何能装的进孔雀,莫非这只孔雀被剪了尾巴,是只秃孔雀。”
“女人,莫非你把一个尚未足月的孩子关到鸟笼里的不成?”
“一个铜板,就能投五次,您喜好哪个,从速动手,不然被别人投中了可没处哭去咯,老田头儿的东西,都只要一个,毫不重样儿。”
裴然朝杂耍摊子跑去,一边报歉一边挤过围成几圈的人群,来到最内层。
小玉咬了一口蜜角,眼睛朝下瞅瞅,“裴然哥,是甚么呀?”
“你说话可不算话啊,把鸟儿全变走了,我安晓得本身猜中了没有啊。”
裴然笑了笑,乌黑的脸把牙齿衬得分外的白,“哄人的玩意儿,这老头儿刚来没几天,整日摆一堆别致东西在这里,让人拿箭来投,投中哪个就能把哪个拿归去。但是你知如何,那箭轻的很,现在风又大,底子投不准,并且他那些东西也没甚么好的,昨儿有人投了十几次,好轻易砸中了块玉牌,但是那玉又轻又薄,成色也差,还不值几个铜板的钱呢。”
曲落,谢小玉抱拳行了一礼,“今儿是大年初五,特以仙鹤的鸣叫作为末端,愿各位吉利快意,寿与天齐。”
小玉扯下一角点心塞进嘴里,蜜流了满口,甜津津的,但是,她的内心比嘴里还甜,裴然身上的气味和点心的香味同时被吸入鼻中,将她的心烘得暖暖的。
“这个我晓得,是黄鹂。”
“不对不对,这声音我晓得,是孔雀的叫。”
谢小成全果纸包,“我那天就随口说了一句,你就记得了?”
世人都惊住了,他们望向谢小玉,只见她双唇向前努起,气流从舌尖吹出,唇角提起落下,正在吹奏一曲百鸟鸣唱。唱到最后,她提起一个高音,清脆清脆的一声,像从高处落下的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