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素看了一眼跟在前面的陈守逸,走近徐太妃,在她耳边低语数句。
“赞松是西戎副相,”徐九英嘲笑,“太后说他不代表西戎?”
三人进了内殿,遣退诸人,颜素才向徐太妃胪陈姚潜想让陈守逸担负西川监军之事。
“甚么闲事?”她渐渐问。
颜素点头。在这一点上,她承认姚潜说的确是真相。但是西川并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是以她虽承认姚潜的说法,却还是婉拒道:“若都使想让奴婢从旁劝说太妃,恐怕奴婢爱莫能助。”
“我是没颠末,太后莫非以颠末端?”徐九英挑眉。
颜素只道他不肯离京,委宛劝他:“西川虽说比不上都城繁华,却也算得上富庶之地。你才气算得出类拔粹,只是资格太浅,如果出任监军,又立了功,今后要高升也就轻易了。”
她却不知,此时太后殿内,徐九英和太后的说话正堕入僵局。
陈守逸不为所动,冷酷道:“我不在乎。”
姚潜毫不粉饰:“恰是。”
“娘子曲解了,某并非此意,”姚潜赶紧解释,“太妃那边,某已分辩明白。出兵与否,信赖她自有判定。某担忧的是朝廷同意出兵以后的事。”
太后如有所思。徐氏的话倒也不无事理。
“莫非都使是想……”颜素模糊猜到了他的企图,微微吃惊。
她看了一眼陈守逸,见他也是一脸苍茫。
***
“他是太妃亲信恰是某看重他的来由之一,”姚潜道,“某并非愚人,岂会不知若由太妃力主出兵,就是把太妃和西川的前程绑到了一起?太妃待西川甚厚,西川又岂能不示之以诚?由她信赖的人出任监军,正便于太妃体味战况,让她放心。除此以外,某另有一个来由。这几日,某已探听过了,这位中朱紫不但深受太妃信誉,还是神策左中尉的养子。西川此战必然需求神策军共同策应。有一名与神策中尉渊源深厚的监军,相同起来也会更加轻易。”
“姚都使也有他的考虑,”颜素道,“西川此战,只能胜,不能败,他天然是想根绝统统倒霉的身分。奴婢刚才也想过了,论品德,陈守逸当然是信得过的;论学问,他也不差朝廷的文官甚么;论名声,他善于马球,又方才赛过戎人,西川那边应当会很轻易接管他。有个本身人充当监军,便于太妃体味火线的环境,也是极无益的。”
颜素想了想,点头道:“恐怕没这么轻易。”
太后听了徐九英的话也气得不轻。但她涵养极好,深吸几口气后,再说话时仍保持着轻为平和的腔调:“你年青,没颠末前次京都落陷,不晓得当时戎人烧杀掳掠的惨状……”
彼时先帝虽在冲龄,却对那次随父出逃影象深切,即位为帝后也多次提及。后妃们几近都听他提及过那次经历。徐九英也记得他对于回京时所见惨状的描述,一时垂目不语。
徐太妃这时已扶着陈守逸的部下了檐子,闻言对她挑了下眉:“如何?三娘终究想通了,决定和姚潜再续前缘?”
姚潜苦笑:“如果轻易,某也不会厚颜劳烦娘子。”
“我分歧意出兵,”太后迩来在徐太妃面前颇显弱势,在维州一事上却非常对峙,“你我不过两个妇人,并不熟谙兵事,西戎现在又有和解之意,何必轻启战端?”
陈守逸听完垂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