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儿自幼习画,颇能明白此中妙处,一到处碧纱笼中顺次看来,俄然间好生可惜,说道:“传闻这里另有吴道子的画,现在但是不能瞥见到啦!”
石越见她不说,也不逼迫,心中却想道:“小丫头年纪大了,不免多了很多古怪心机?却不知那天她赶上了甚么人?”他天然猜想不出,那天桑梓儿赶上的倒是楚云儿。当下道:“你累了罢?我们去喝碗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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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儿撇撇嘴,看着汴河,曼声吟道:“莫问湘江桥下水,此生羞作无情死!”
桑梓儿大喜,笑嗔道:“你不早说?”
说到汴京相国寺,石越曾经读过一本叫《如梦录》的记录,约略晓得一些的来源,相国寺原是战国期间魏公子无忌(信陵君)的故居。南北朝期间佛教流行,北齐天保六年在此兴建寺院,名建国寺,后毁于烽火。唐初这里成了歙州司马郑景的宅园。唐长安元年名僧慧云从南边来到开封,用募化来的钱买下郑景的室第和花圃,于唐景云二年兴建寺院,并按照施工中从地下挖出的北齐建国寺旧碑,又定名为建国寺,同时将募铸的一尊高三米的精彩弥勒佛铜像安设寺中。建国寺重修时,唐睿宗为这个寺院亲笔誊写了“大相国寺”的匾额,后代便一向称为相国寺了。
“一个我在这里熟谙的姐姐,”桑梓儿滑头的笑了,“当时哥哥还在狱中,我陪母亲来上香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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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过来,虽没有赶上一月五次的万姓大会,但一样是游人熙攘,非常热烈,相国寺正殿甚是高大,天井宽广,花木遍及,僧房栉比,兼有当时的很多名流的书画佳作,如当时名动公卿的高益、燕文贵、孙梦卿、石恪、高文进、雀白、李济元的佳作皆聚集于此,如果用心赏摩,数日也不能够尽得妙处。
此中一个紫衣女子嫣然一笑,也未几话,顿开喉音便唱,莺莺呖呖,唱的倒是一曲《蝶恋花》:碧玉高楼临水住,红杏开时,花底曾相遇。一曲阳春春已暮,晓莺声断朝云去。
石越微微一笑,说道:“那是他们抬爱了!”
桑梓儿被一言惊醒,不由微微一笑,说道:“石哥哥,我想到一小我!”
石越听她连珠价似的问下去,不由在心底悄悄叫苦,好轻易走出相国寺,走到汴河边,这才行人略稀,当下涨红了脸正色道:“梓儿!”
石越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不由怔了一怔,这家酒楼他倒也曾来,也算得上汴京驰名,但更加驰名的倒是这家酒楼的艳名,桑梓儿瞥见的那几十个盛饰女子,便是待客人呼喊陪酒的妓女,此时倒也罢了,若到得晚间,人数更盛,数百名女子站在那边,灯烛荧煌,高低相照,真好像神仙中人普通。但是这等的地点,哪能带清明净白的少女来到?楼上来往尽是大富之辈,说不定便有识得本身之人,若被人认出,那真叫苦也!但桑梓儿又是一个不解事的少女,这些原因,却如何向她分化明白,一时候不由微微苦笑。
远水来从楼下路,过尽流波,未得鱼中素。月细风尖垂柳渡,梦魂长在分襟处。
那人笑道:“女人的姐妹想必便是艳名播于京师的楚云儿女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