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帝道:“你兄长比朕还要严苛些,若要定罪,便由他治你的罪罢。”
世人谢了。袁端便坐了首位,卢豫次之,第三位是洪庆,第四位是陈封,崔言正要坐末席,却见洪福已命人从外屋搬出去一张书案,一把圈椅,放于门边。
陈封又叫住道:“且慢,我再重申一遍军法,如有私取财物,滥杀无辜,淫侮宫人者,立斩不赦。”
他言简意赅,几句话便将事情说清楚,却也不免有不实之言。紫宸殿中有五十羽林卫,他以百余人对五十人,虽费些力量,却也并无大太大波折。紫宸殿中不见郑帝,是秦玉说郑帝恐至政事堂或东宫遁藏。他一起之上并未亲身参战,只在政事堂门口亲身斩杀吴巡检,又是秦玉提示他将身上弄得污乱些,再来见驾,以显其功。然虽如此,毕竟这份大功绩实实在在跑不掉。
陈封站起,躬身道:“臣遵旨。”说罢回身出屋,站在屋门口阶上大声叫道:“秦玉。”
卢豫进屋见礼,郑帝便指着窗下一排官帽椅道:“你们都坐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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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忽听院中传来一阵短促脚步声,异化着铠甲兵器碰撞的声音,只见一人大步走进屋来,恰是洪庆。
世人正不知这话是对谁所说,却听洪福接道:“徐恒是彻夜未时入的宫,便一向待在东宫,确切未有人见他出宫。”
陈封道:“是。”
郑帝微微一笑,却不再理睬方旭。
郑帝道:“溢之先说说城中的事罢。”
陈封道:“现在臣麾下任中军司马都尉。”
郑帝听完,呵呵笑道:“听听,公然是百战将军口气。如此恶战,说出来倒是轻描淡写。这事你措置的极好,我晓得你军纪最严,这才命你率军入宫,如果信不及你,岂能将如此重担交予你?宫中其他各处若已清除,后宫还是要进的。你便传令命你麾下进入后宫罢,务要寻到羽林卫逆贼,不能漏过一人,更不能漏过王栻。”
洪庆道:“这是臣的疏漏,臣这便遣人将张铨宅邸也围了。”
秦玉仓猝从院外进院,边走边应道:“末将在。”
郑帝也哈哈笑了起来,笑毕又道:“唤卢豫也进屋来罢。”
郑帝点头道:“你措置的非常得体,这此中只怕有冤枉的,你要好生盘问鉴别。然你也漏了一人,张铨隐的极深,等闲难以发觉,只是他凭借于方相公方能得此高位,又岂能置身事外,方相公觉得然否?”
此时已过了寅正时分,天已泛白。寅时末,袁端与崔言急仓促赶来。二人进里屋,行了膜拜大礼,起家后袁端道:“陛下,宫中、城中产生这般大事,臣却毫不知情,臣身为朝廷宰辅,有失策之罪,请陛下定罪。”
崔言谢了,便在书案后坐了。
秦玉应道:“是,遵将令。”回身欲走。
方旭还是闲坐在炕上,世人仿佛已经忘了此人普通。
秦玉大声道:“是,末将遵令。”回身快步去了。
郑帝道:“不想进士出身之人竟是一名将才。他现居何职?”
洪庆道:“是,臣先将梁州府衙围了,将彻夜在府衙中人一体拘拿了,此中便有梁州府太守段铸,又将在内城巡查的梁州府差役也全都羁押起来;策应陈崇恩入内城后,臣将臣麾下统制康嶷与彻夜值守安肃门的金吾卫军士全数拘拿;臣又分拨将士将方旭、许嵩、严预、段铸、吕进、汪度、周魁、徐恒、朱休、孟谯、常建、李瑁、章越等人宅邸尽皆围了,却未敢擅入,只等有了旨意再入宅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