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余年,我大郑与楚国结为盟好,一向未有战事,楚主并不肯与我开战。是何璠擅自出兵,攻我州府。是以,楚军虽有五万之众,却绝无救兵。我军有天时、人和之利,背依大郑,为何不敢与楚一战?”
陈封双手接了,展开一看,却本来是一份光彩暗淡,陈旧不堪的羊皮舆图。这舆图三尺长,尺余宽,上书“淮水全图”四个古篆字。
赵具道:“我知你为统军大将,身边天然有天下各地之图,然此图却与别图分歧。此图乃前朝名匠所绘,绘制比普通舆图邃密很多,不但山川阵势、水流漫衍无一不绘,便是阵势凹凸,水流丰减亦皆有标注。于战事极有助益。”
陈封道:“陈封惶恐,然有此图,此次淮南之战便增了一分胜算,陈封不敢推让。陈封必善用此图,不负都司之望。”
陈封又道:“都司之恩,封无觉得报,又素知都司廉洁自守,若以金珠之物为礼,必为都司所不耻,恰前日得了一物,也非贵重之物,虽不过一小玩意儿,却也可贵,奉与都司,聊表陈封之意。”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红绫包裹,翻开倒是一柄弯刀,双手奉与赵具。
三人酬酢已毕,陈封道:“明日出征,二位有何高见,能够畅谈。”
出得赵宅已是戌时末,街上已阒无一人。梁都从戌正开端宵禁,街上只偶见金吾卫巡查,再不见百姓身影。陈封身上有兵部勘合,自不怕查验。陈封宅邸在东城,回府要穿过全部梁都城。他虽纵马而行,却也不敢奔驰。那马蹄声击破喧闹,令他格外心惊。
陈封道:“是,多承都司指教。”
赵具道:“我参军二十余年,官品已不苛求,金银财帛更是不放心上,唯有两物,我甚是爱好,一是刀剑兵器,二便是这战事舆图。只是当今我身负拱卫梁都之责,难有出兵交战之机,这舆图于我已无大用。现在便赠与你,盼你善用此图,淮南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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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微微一笑道:“璧城今已是参军,依你说。是该退楚军,还是该守淮阴?”
陈封一边往里走一边接踵扶起二人,呵呵笑道:“二位请起。”
陈封悚然一惊,随即便明白赵具之意。近年郑国与燕国比年战事不竭,还要防备西蜀觊觎汉中,又要防党项袭扰,国力兵力已见支绌。只收四州,还可与楚盟好,若乘胜侵犯楚土,便有与楚全面开战之虞。郑国国力必难对付。想到这里,陈封已是一身盗汗,遂起家恭肃见礼道:“陈封谨受教。”
陈封惊道:“都司,这实是一件宝贝,此物都司肯见赐,陈封感激不尽。”
赵具道:“说得好,崇恩其志可嘉,你辈年青人当有此志。莫要学那等老气沉沉之辈。本日我见你讨要骑军,便料你想却楚军收四州。若死守淮阴,步兵便足矣,要骑军自是要野战。只是淮南多山地,骑军倒霉发挥,是以楚军多步兵。你定要选好阵势,方可与楚军决斗。”略一顿,又道:“楚地湿热,楚军多轻铠,少有重甲。选用兵器,可多选枪矛,多用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