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笑道:“寅时杜挚便已遣人换过了。”
退到岭下的燕军重新集结,却没有再次攻岭,反缓缓退去。此时约莫申正时牌,天光甚亮。秦玉不敢怠慢,仍令全军严加防备。然燕军迟迟没有再攻,直到天完整黑下来,秦玉才松了一口气。燕军阵势不熟,定然不敢夜黑攻岭。王焕令清理疆场,特别要清检尚可用的箭枝。
王焕道:“既睡不着,随我们下去看看。”
王焕拍拍杜挚肩膀道:“你这一夜辛苦,何未几睡一会?”
公然直到巳正时分斥侯才回报发明燕军踪迹,邻近中午燕军开到,在五里外驻扎。午正时分,燕军前锋三千余人开到岭下,却只能在巷子上排开,没法结阵。岭上岭下两军都已能看到对方的眼睛,那眼中或气愤,或安静,或仇恨,或惊骇,半晌以后,便全都变成了英勇、恐惧。
“与昨日普通,待燕军探明地形,我等便只能撤兵。敌众我寡,若无阵势之利,便是这两日也没法拖住。”秦玉叹了一口气,他不肯说出这答案,却又不得不说。
他二人借着曙色巡查壁垒前后,在横七竖八躺倒的军士中间穿行也非常不易,终究走到壁垒右边,待要绕过壁垒到坡下检察,却见杜挚立在壁垒旁等待他二人。秦玉笑道:“执礼醒的也如此早。”
秦玉道:“如何没睡,只是我听到声音便醒了,是以晓得。”
仲春十三日,天刚蒙蒙亮,秦玉便已醒来。见四周柴火将熄,飘着缕缕青烟,军士们仍在甜睡。秦玉晓得燕军不会如此早到,却也没法再睡,便要起家,哪知他一动,睡在身边的王焕便也醒了,睁眼便道:“但是有燕军动静?”
三人看了一回,只觉山林清幽,溪涧高雅,若无战事当是玩耍的好去处,然五万敌军近在天涯,便只得把这份心机抛到九霄云外了。
王焕道:“莫非你一夜没睡么?”
王焕道:“倒是为何?此处壁垒我军守得甚好,何不再守一日?”
秦玉道:“燕军不会来得太早。我猜想此时燕军还在集结人马,绕到昨日那山岭火线去。待到他四周攻到岭上,才发明我等早已不在那边。他还需重新集结,行军,到此处岭下只怕已是巳时以后了。教将士们多睡一会,时候尽来得及。”
秦玉道:“没有燕军动静,你放心再睡。”
王焕嗯了一声叹道:“兄弟你起的如此之早,莫不是担忧燕军来攻?”
杜挚道:“这时如何睡得着。”
秦玉道:“我已别无良策了,若能守住本日,今晚撤兵只能回滦州,死守城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