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隆隆,燕军动地而来。张羽没有命令放箭。浅显弓弩如何能射穿填壕车那巨木。但有人翻开火线那两堆毡布,暴露那被覆盖之物,竟是两架床子弩。
秦玉道:“也好,就依退之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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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井栏车上射来的箭愈发麋集,郑军兵士多有中箭倒地者。张羽又命床子弩对准井栏车放箭。两架床子弩动摇弩架,对准井栏车,6、七箭后,终究有一箭正射中一架井栏车顶端小阁。以圆木围成的井栏立时四分五裂,巨箭去势未衰,又撞中一燕兵胸口,直将他撞下井栏。其他燕兵没了遮拦,刹时便中了几箭,未中箭的也赶快趴下井栏。
床子弩仍在不断发射,但弩太少,填壕车太多,待到填壕车行到护城河边时,也只射翻九架,终不能禁止护城河上被搭起一座高出二里余的长桥。
秦玉道:“这床弩好大能力,必是退之打造的了。”
但就只要这半晌担搁,这燕兵身后已有十余燕兵跃入墙内,身后燕兵连续跃入,落地的燕兵瞬即便结成小圆阵抵挡郑军围攻。
张羽道:“若东、西、北三面燕军当真攻城,五百人必守不住。不如四周城墙各一千人守城。再将房营七百人增派守南城也就是了。何必如此费事。”
整整一个下午,燕军都没有攻城。仲春十七卯正,滦州城外四周燕军一齐出营集结,滦州城内的郑军在四周城墙上严阵以待。
刘逊道:“璧城说得是,我等回衙商讨。”
这燕兵甫一站定,便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胡乱挥动,挡开刺来的刀矛。但也只挡得开一两件兵器,一支长矛俄然从他下腹刺入身材,这燕兵盾牌立时脱手落地,随即十余支长矛同时刺入,燕兵委顿倒地。
张羽拖着一柄七尺长的斩马刀,在南城墙上来回走动。两千郑军或躲于雉堞后,或蹲伏于墙下,手中刀已出鞘,箭已在弦。一千民夫立于城墙火线,脚下堆着无数大石、巨木,身后两堆被毡布覆盖的却不知是何物。
王焕高坐州衙正堂。杜挚、马保、吴前在堂下摩拳擦掌,坐立不安。传令兵川流不息,将四周城墙动静不断报给王焕。
张羽一声令下,郑军兵士举起盾牌护住城墙雉堞,火线民夫抬起大石向云梯砸去。只见城墙上如磨盘般大小的石块像雨点般纷繁落下,燕军兵卒被大石砸中从云梯跌落者不计其数。一时之间怒喝惨叫之声盈荡于城上城下。
床子弩还在放箭,已射落八架井栏车,但燕军仍有四十余架,墙头箭雨并不见希少。目睹巨箭只残剩十支,张羽只得命令床弩停止放箭。
秦玉与刘逊站在城楼上,望着燕军如潮流般涌来,旗号顶风,衣甲映日。
此时松油火把已备好,秦玉令将火把投向木桥。但那火把在木桥上只燃了半晌,便垂垂燃烧。本来那些巨木已在溪水中浸了一夜。
秦玉唤来一名传令兵道:“速去令民夫筹办松油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