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未几时,燕军又有一员偏将出阵,手中持一长杆,杆头挑着一物。那燕将纵马在燕军阵前摆布驰骋,挥动长杆,口中大喊道:“谁敢出城将此人首级取回。”
刘逊道:“恰是。南面虽兵多,安营时却也狼籍。刚才我见他西侧营寨最是混乱,鹤霄可袭他西营,只要小胜便可,务必速速抽身回城,不成恋战。”
王焕却不言语,只看着秦玉。秦玉略一思考便道:“退之所言极是。退之能见于纤细之处,玉不能及。”又对王焕道:“及仁为主将,不成等闲出战,那便遣杜挚与马保率部出战,如何?”
秦玉沉吟道:“东西北三面兵少,南面兵多。然正为南面兵多,他觉得我必不敢袭他此处,也必无防备。我便袭他南面。退之觉得如何?”
刘逊道:“主将放心,我照做就是。”
此时王焕、张羽、秦玉、刘逊早已在城楼上,两千军士在南城墙上严阵以待。刘逊唤过一员小校,低声叮咛几句。那小校便扶墙喊道:“燕贼听着,我大郑乃中原正统,立国五十余年,仁孝之声着于天下。尔等北国胡虏,比年无端侵我国土,掠我百姓,实是罪大恶极,为天下人鄙弃。尔等倒行逆施,天厌之,必弃之。我大郑没有投降的将士,也没有投降的百姓。尔等尽管来攻城,我大郑军民一体一心,誓与尔等玉石俱焚。”
刘逊道:“不然。璧城,若以士气论,我等坐视燕军安营,必致我士气受挫,便如败了第一阵。若我军出城冲乱燕虎帐寨,只要得一小胜,必定士气大振,燕军反士气受挫。那便形移势易,于我军守城大有好处。”
张羽引军进城,王焕、秦玉、刘逊已在城门内迎候。王焕先迎上前,攀住战马缰绳。张羽翻身上马,将陌刀交予亲兵。
张羽嘲笑两声道:“不必多言,有我张羽在,你等只看着便是。”说罢也不等别人回话便要下城点兵。刚走两步却又回身道:“退之,璧城,这东南西北四周,我该向哪处出兵?”
三人在城墙上远远看着,只见一团黑影向燕营涌去。距燕营只二百余步时才被燕军岗哨瞥见,随即叫唤之声四起。张羽一马抢先,挥刀突入燕营。
世人细看,只见杆头那物滚圆,披垂着长发,恰是人的首级。王焕心头大震,以手抚胸,痛声道:“那、那必是马尽忠的头颅。”又转头对秦玉喝道:“马卫疆在那里,快着人看住他。”
刘逊也道:“鹤霄,本日千万不成出战。昨日燕军折了一阵,正欲本日讨回便宜,他必有筹办。出战倒霉,折我士气,则燕军恰好攻城。”
张羽道:“我去取回这位兄弟头颅。”说着便要下城。
秦玉拱手道:“张将军神勇如此,真有如天神下凡普通。秦玉本日方知世被骗真有关、张普通神将。滦州无忧矣。”
辰时,一队约莫千人的燕军兵卒从中路虎帐开出,打着“霍”字灯号。主将恰是燕军前锋使霍东山。
四人再上城楼,见燕营还是混乱,却并未有兵马至城下搦战。遂叮咛军士严加扼守,便回州衙议事去了。
王焕略定必然神,又对刘逊道:“退之,叮咛军士勿将此事鼓吹开去。不能教马卫疆晓得此事。这两日也不要调马卫疆守南城。”
秦玉仓猝拉住他道:“不成,不成出战。”
城下那燕将叫骂一回,见城上无人回应,便折回本阵,又换一人出阵叫骂,又使全军兵卒一齐叫骂。城上世人只是不该。王焕严令不得出战,燕军这般叫阵,直叫到晌中午分方休,兵卒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