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道:“你所言之事我已尽知,然你我两地相隔数百里,王亭仪命你来我处,究竟要我做何事?”
“当当时我全军将士并不知如何战法,只知随汪制司出营,一起向南。一起上汪制司不急不忙,行军迟缓,待到青松峪时已是酉时末端。我等将士皆被面前之事震惊,燕军已退去,青松峪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两万天翼卫将士只逃出五百余人,贺和敬制司以身就义......”说到这里何渭眼泪顺颊流下,已泣不成声。
何渭道:“燕军是仲春十六出安肃,行军不快,到仲春十七晚才到霸州城北二十里外之赵家原,便在那边安营。燕号角称十万,然据李都司称只要六万余人,主将乃是燕国南庭将首慕容休思。燕人在赵家原扎了一座横十余里的大寨。赵家原阵势平坦开阔,末将随王统制去看过哪那边阵势,当真是作疆场的好去处。想必燕人在此扎寨便是诱我去攻他营寨。然李都司严令各军不得主动出战,我等便只得严守营寨,等燕人来攻。”
“燕军仲春十八才出兵两路,各五千人马攻我鹿家寨和百爪崖两处营寨。我军出兵迎战,厮杀半日胜负难分便各自出兵。仲春二十燕军又攻一次,也只是摸索,并未使出尽力。而后我又与燕军数次交兵,互有胜负,便成了相持不下之势。直到三月十八晚,李都司召汪制司入霸州议事,厥后我家王统制多方密查才得知,本来李都司探知燕兵悄悄出兵一万,绕到霸州火线。李都司鉴定燕人乃是欲剿袭雄州。雄州若失,霸州便是腹背受敌。雄州即便不能下,这支燕军横在霸州与雄州之间,也是断了霸州粮道。燕人却不知霸州储粮颇丰,充足雄师一月用度,雄州有三千禁军,五千厢军扼守,也不怕燕人来攻。是以李都司并不慌乱,只遣快马知会雄州,命雄州严加防备,勿被燕人偷袭到手。”
陈封沉吟道:“王亭仪真奸佞之士,我自当极力而为,必不负亭仪所托。只是你我相距甚远,我只是道听途说,如果朝廷问起,我之言只怕作不得实证。还须王亭仪善保性命,留待朝廷勘问之时,说出真相,方是铁证。”
“厥后王统制方才得知,本来李都司所定之策,是令我天权卫不得过早出营入青松峪设伏,以防燕人发觉。待燕军雄师出营后我天权卫再出兵,由贺制司在青岩峰拖住燕军,为我天权卫挣得入谷机会。却不想便被汪度......汪制司担搁了。不幸青岩峰一战白白死了那很多兄弟。”
“李都司谓此乃良机,可将计就计诱燕人雄师出营,或可一克服之。遂命贺制司率全军为饵,诱燕军入青松峪围之,命汪制司率全军策应贺制司,一同围住燕军。青松峪只要收支两个口儿,阵势险要,当可尽灭燕军。”
陈封早已听得浑身绷紧,见何渭如许,也不由心生怜悯。陈肃端起茶盏递与何渭道:“先喝口茶,再渐渐说。”
陈封喟叹很久,心下已了然。李允何尝不知汪度之罪,然当此交兵之时,天翼卫又已全军淹没,麾下只要天权卫一支军马,若治汪度之罪,一旦引发叛变,便是不成清算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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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渭道:“王统制恰是虑及此事,方才命末将来向制司禀报。王统制心中不满汪度所为,又怕汪度看出马脚,害别性命。王统制言道:如果他不幸为汪度所害,还请陈制司主持公道,还天翼卫和我斗营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