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按住于介头身,一人鞭策于介手臂,短刀在于介颈上划过,鲜血喷涌而出。大帐中无声无息。
南暖阁中热气劈面,袁端与宋质还是稳坐炕上,只因屋内太热,都未戴帽子。户部尚书陆纶坐在窗下椅上,倒是冠带朝服,一丝稳定。
宋质黑着脸,面无神采道:“锦言,圣上已说了,便是尽倾国之力,也要打好这三场仗。淮南还好说,只要我不敷两万兵马,只要守住淮南四州便好,料也费不得很多赋税,汉中与陇右却皆是大战。伐蜀之战朝廷动用了十万雄师,乃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党项扰乱我西北边陲十年,若能一战而定,便能保我西北十年承平。是以这两战都是非同小可,也是非胜不成,即使多破钞些赋税,也是值得的。你户部又何必锱铢必较。”
于介咬着牙,恶狠狠道:“如此,我还要多谢陈都司了。”说罢心一横,便将刀横在颈间。不知怎的,于介突觉一阵心慌,害怕之意刹时袭来,便如那日在漫天寨山口普通。
于介哑口无言,帐中诸将也是鸦雀无声。陈封还是带着笑意,看着于介道:“江风,我念你昔日功绩,便留你全尸也罢。”他突地抽出腰间一柄短刀,隔案掷到于介面前,“你便在此自行了断罢。”
那短刀“当啷”一声落在于介身前,于介浑身一颤,满眼惊怒地望着陈封,犹疑半晌,终究还是将刀抓在手中。
陈封冷嘲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四品,你是五品,不太高你两级罢了,如果常日,我天然无权杀你。但本日我奉圣命统兵伐蜀,你在我帐下,又冲犯军法,我便能杀你。何况圣上赐我以节,便是为措置你这等桀骜不驯,目无上宪之狂徒而设。”
陈封淡淡道:“来人,帮帮于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