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是我父亲教的。”
这濉水自淮南至淮安流入淮水，阔处可达数里，狭小之处也有二里远近，春季水量丰厚，等闲难渡。世人沿着濉水向东行，一起逛逛停停，不时立足旁观，周遭阵势已了了然于胸。到了申时，看看日色将暮，已走出了四十余里，再向前便要走出郑境，踏上楚土。秦玉命洪钟在此安营歇宿。
少年却不睬会，又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羽箭离弦，没于林中，又落于树下，却不见鸟飞起。秦玉急命军士速去检察，过未几时，那军士快步奔回，远远扬起手臂，高呼道：“射中了，射中了。”手中正握着一支羽箭，箭上插着一只鸟。
不一时，洪钟带那人走近，秦玉这才看清，这箭手只十7、八岁年纪，面色乌黑，身材细弱，两只眼眸如晨星般清澈敞亮。手中握了一张弓，腰间插着短刀，背后又背了一张弓，一斛箭。
第二日一早，秦玉、刘逊、徐恒、洪钟率五十骑保护，一行人出了应州东城。行不到五里，火食渐稀，满眼只见荒村野店，草木杂芜。想来很多年前，这里也该是水村山郭，鸡犬相闻之处，但自从两国分界，兵争不竭，人们便只得背井离乡，另寻桃源，这里便也垂垂萧瑟下来。
秦玉道：“小郎令高贵姓大名？又如何会射连珠箭？”
过未几时，兵士将落雁寻来奉上。秦玉看时，见三雁中箭皆是贯颈而过，这箭手准头、力度皆是世所罕见，秦玉赞叹不已，便要见地这位箭手是多么人物。
徐恒、刘逊一齐看向秦玉，秦玉倒是看看刘逊，又看看徐恒，一时拿不定主张。徐恒笑道：“璧城踌躇，非是踌躇此战该不该打，而是虑及朝廷晓得后见怪下来，我等不但无功，反受其过。也罢，本日璧城且不必拿主张，明日我三人去踏看阵势，当时再定策，璧城再做定夺如何？”
少年点头道：“不成，没有猎物，白白搭我一支箭。”
少年道：“父亲便是父亲，射箭便是射箭，其他我都不晓得。”
少年喜道：“好，我射就是，你不要忏悔。”说罢从背后抽出一枝箭，搭在弓上，运臂力拉开弓，只瞄了瞄却又收弓放下道：“这树太粗了，就射中也算不得本领，你看那边有一只黄雀，”说着用手一指，本来那树枝叶甚密，绿叶当中隐着一只小鸟，秦玉等人初时并未看到，那少年目力异于凡人，却一眼便看到了。少年接道：“我便射这黄雀。”
秦玉指着百步开外一株大树道：“便射那树。”
秦玉呵呵一笑，唤来一个军士，解下他腰间箭囊，道：“这里有三十支箭，你射了这一箭，非论中与不中，我都将这斛箭送与你，如何？”
少年睁大双眼，看着秦玉道：“甚么郑人、楚人，我不晓得。”
秦玉松了口气，呵呵笑道：“也好，容我再想一想，再做定夺。”
秦玉又问道：“你是郑人还是楚人？”
少年道：“是我射的又如何？”
三人到山坡之上，四周张望，公然只半晌后便见不远处林中快步奔出一人，秦玉料这必是射箭之人，便急命洪钟将那人带来相见，务要以礼相待，不得用强。
少年提着弓，四周看看，但这五十多人和马在这里，野兽禽鸟如何还敢靠近？是以竟见不到一个猎物。少年道：“这里没有猎物，射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