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道:“章刺史,申运使,我雄师已分拨结束,过几日便要渡水攻蜀,裴中书是圣上差来军中学习的,自是要随我入蜀,汉中后便利交与二位了,火线军需粮草便都仰仗二位筹划了。南郑要紧,离不得人,三泉地接蜀地,也要有人坐镇,二位便各自分掌一地如何?”
陈封命杨显寻胡贲来见,才随于介进了中军大帐。帐中燃了两盆炭火,便觉有些暖意。几人都坐了,陈封问些军中事件,于介随口而答。过未几时,胡贲随杨显进帐。
胡贲上前见礼,陈封命他坐了,开口便问:“胡贲,这般气候,能够拍浮渡嘉陵水?”
胡贲游移半晌,终究说道:“禀都司,这气候也不是不能渡水,只是...只是若度畴昔,只怕也要死伤大半兄弟。这五百兄弟虽都是熟谙水性之人,却并未曾在夏季拍浮,前几日那样气候,也还勉强使得,似这两日这般冷,倒是难渡。那冷水一激,心便凉透了,立时便要丢了性命,纵能缓过一二,在水中却还要半个时候,末将只怕能活过对岸的,五百人中也不过1、二百罢了。”
走了一遭,陈封见数万兵士正在清理往冷桂渡门路上的积雪,扣问之下,方知约莫两日才气清理结束。天近中午,陈封到了长林卫营寨。此时于介已住到营中,听闻陈封到了,便同杨显一同来迎。
章怀、申济对视一眼,章怀道:“都司放心,这是军令,我二人不敢不遵,我便留在南郑,三泉请道济坐堂视事。雄师出征,火线粮草军需,安闲我二人身上,如有疏失,请都司治我二人之罪。”
胡贲抬开端来,见陈封脸上孔殷之色,忽豁然道:“都司有命,末将以下天然领命,便拼却这条性命也要护持雄师安稳渡水。都司放心,只为我等每人筹办五斤黄酒便是。”
程备道:“往年汉中也有天冷之时,一年中不过十天半月罢了,我曾见兵士在天冷之时寻些干草塞到鞋中,衣衫内也塞满干草,便能御寒了。这体例在北疆苦寒之地并不成行,但在汉中却足矣。这两日气候骤冷,兵士们不过不及购置罢了,都司此时再去虎帐,只怕他们已经寻到干草了。”
章怀笑道:“陈都司见兵士受冻,心中焦急,也是有的。但这些衣物若在往年,也是足以御寒的。我在汉中已有八年,却从未有本年这般冷的,莫说我与申道济,想来朝廷也是无人能预感的。”
申济笑道:“这事却难,府库当中并无冬衣,即便是有,也不敷十万雄师穿用。圣贤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纵有冬衣,都司要给谁,又不给谁?若不敷雄师穿用,便只能不给。若说要赶制冬衣,却来不及,先不说上奏朝廷,政事堂批复,行文处所,只说赶制,运到汉中,便要不止一月,当时汉中气候只怕已转暖了。都司莫要心急,汉中天暖,这等天断气非平常,只怕再有5、七日,最多旬日,也就转暖了。申济觉得,为今之计,只要要兵将们忍耐一时了。”
正说着,亲兵来禀,酒菜皆已备好,请世人退席,陈封便请世人入后堂用饭。菜色颇丰,也备有酒,然陈封不肯喝酒,裴绪也说到了军中便该依军法行事,也便不肯喝酒,章怀、申济二人如何肯自饮,世人便皆不喝酒,只用饭便罢。
陈封听了也是沉吟半晌才道:“胡贲,我晓得这事是极难的,但现下我雄师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十万雄师陈兵嘉陵左岸已有四五日,蜀人焉能不知?如果我等拖延日久,蜀人将阵型布好等我去投,则我更加难以取胜。你可再想想体例,如何能在这两日度过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