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缓缓抬开端,看了看面前这四人。那人看着徐恒一愣,不由惊呼道:“永业,你如安在这里?”
几人来到徐恒桌旁,店家赔着谨慎摸索道:“客长,这三位客长没了坐处,不知能够与客长同坐?断不会扰了客长的。”
那人道:“我不耐烦等,也罢,那便在楼下与旁人一同坐坐罢,只不知人家是否愿与我划一坐?”
老夫道:“官人放心,船便停在这里,我与两个孙儿都在船上,等官人返来便是。”
徐恒道:“只我一人,可另有桌可坐?”店家笑道:“客长来得正巧,如果人多,只怕也坐不开,适值小店另有一处空桌,只是小些,恰是为您白叟家留的普通。客长请随小的来。”
徐恒点点头,也不带行李,只随身带一柄折扇,便抬步登陆,走入了这繁花似锦的万胜镇。
行到近处,果是一座酒楼,正门上一方匾额,上书“萧楼”两个大字,落款是“蓬雨”两个行书小字,却不知是何人。四周又有各色酒幌随风飘摆,或书“太白遗醉”,或写“杏花佳酿”,不一而足。楼内灯火透明,喧哗热烈,徐恒皱了皱眉,他本不肯人多喧闹,便想拜别,转念一想,不过单独一人,小酌几杯,也不肯再寻他处,便拾阶而上,进了大堂。
绕过一处沙洲,划子转入宽广水面,便见火线不远处一座市镇,金碧光辉,灯火如昼。望着那市镇,徐恒仿佛隔世,本身仿如从另一人间而来,面前这统统,皆是如此陌生,如此悠远。
这是郑国景曜三年八月,另有两日便是中秋。当时梁都是天下最繁华的都会,万千水流会聚于梁都,这条梁水也不例外。徐恒在外流落三年,这一次,他终究要再回梁都了。
这大堂极是宽广,摆了足有3、四十桌之多,但一眼望去,竟无一处空桌。徐恒正迟疑间,便见一个店家迎了上来,开口便道:“客长请进呐,客长是几位?”
梁都。徐恒抬眼望着水绝顶,仿佛已看到梁都,比远处这小镇繁华万千倍,煌煌盛景,如在面前,却又如同梦幻普通。
圆月初升,如白玉盘普通映在水中,映得水天一色,教人分不清那里是水,那里是天。天清气朗,中天的星斗压得极低,仿佛举手便可摘取,天上的月与水中的月都近在天涯,却又难以追近。
划子缓缓泊岸,这船埠也是极其繁忙,数十条大划子只泊在这里,每条船皆是吃水极深,显是装载了很多货色。划子在间隙中停靠岸边,船夫老夫登陆系好缆绳,抬起那沟壑纵横的脸,对徐恒说道:“官人想必也是初来梁都,这万胜镇是梁都外最热烈的去处,镇中北里酒坊,伎馆赌坊无一不有,乃是来往梁都的客商们最喜的去处。官人乘船也有7、八日了,也憋闷了这一起,何不去镇上散散,也好消遣。只明早卯时回船便可,别误了明日路程才好。”
店家道:“客长请随小的来,待小的去问问那位客长。那位客长看着极驯良的,定然不会驳了您老的。”说着便引着那三人进了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