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道：“永业所言极是，于朝局当真是洞若观火。”
徐恒道：“我亦是这般设法，他如果去往陇右，兵部检察驻军大营，本是光亮正大之事，又何必密行？他如此不敢暴露行迹，必是往汉中无疑了。”
徐恒请秦玉重新落座，说道：“璧城此番情意，徐恒不知何故为报。昔日之事，我已尽抛诸脑后。本日既许身于君，自当为君奔走。徐恒当尽平生所学，助君得偿所愿。”说罢二人举杯共饮。
秦玉悚然一震，蓦地想起昔年与陈封的一番话，本身也是如此疏导陈封不成投效太子，为何到了自家身上，却不能想得清楚？
掩上院门，回身见秦玉已面西坐了，这是客位，徐恒只得坐了西首主位。秦玉举杯道：“本日为永业兄洗尘，永业兄一起劳苦，是我等安排不周，秦玉先敬永业兄，请永业兄恕罪。”
秦玉略一思忖道：“他去往西边，西边有我大郑两处雄师驻扎，一处是陇右石方白，一处是汉中赵练材。他...他莫不是去往汉中？”
秦玉道：“也幸亏这位齐郎中，不然永业便有大难了。”
徐恒一笑，又道：“齐愬身怀兵部密令，又是出都向西，璧城你想，他是要去往那边？”
徐恒道：“不过旁观者清罢了。本年，或者来岁，朝廷便要汲引一名都批示使，只是只怕这一次璧城是有望了。”
秦玉举起酒杯道：“我少年时心雄万夫，视天下豪杰如无物，四年前弃文从武，蒙当明天子赏识，凭些许微劳升了这都统制使之职，却再不敢小觑天下豪杰。秦玉自发胸中所学比之天下豪杰如萤火之光，幸而上天垂怜，才未做出马谡、赵括之事来。玉自率领左骁卫以来，愈觉力有不逮，这两万余人之军我治之便已使出浑身解数，又怎能率领雄师与天下豪杰争锋？然天下狼籍，我大郑坐领中原之地，秉承前朝正统，便有御宇海内，安宁天下之任；解百姓于倒悬，救黎庶于水火之责。秦玉鄙人，故意为大郑奔走，然才力难及，恐惹人笑耳。是以玉愿责备国贤才辅弼，以成我郑国基业。玉素闻永业兄之才，渴慕久矣，本日一见，如久旱逢甘霖，得偿夙愿。望君捐弃昔日之成见，助成全绩大业，玉万死不敢有负永业。”说罢站起家来，躬身举杯过顶。
秦玉道：“我目下所处之位，永业兄已尽知。我不过戋戋一卫都统制，麾下两万五千兵马罢了，若要遂我之志，道阻且长。今后之事，敢请永业兄教我。”
徐恒举杯一饮而尽，道：“存亡有命，此事与璧城何干。何况是璧城救我性命，我还当谢璧城才是。”
秦玉道：“我年纪最轻，资格最浅，此次汲引都批示使，我自是有望。我亦不敢有此期望。永业觉得，此次哪个最是有望汲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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