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神情一僵，明显不肯再交心宿，只得叹了口气：“你是我见过第二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恰好讨厌不起来。”
望着一脸老成的男孩，李从珂不由发笑，笑过，便要出发。
“久违了，李唐。”
曾以把戏“击杀”六道鬼母的他却很当真地行走，很当真地寻觅，好像不识归程的冲弱，好似初入江湖的少年。
“霍疯子曾猜想杨筠松是杨如松的转世，未经证明就以移魂之术与其较量，成果斗得两败俱伤，互损元气。约莫三四年前，杨筠松离世的动静传出，霍疯子悔怨不已，这才日夜不分，落下白日嗜睡的弊端。这类人，叫他疯子可不是贬低，反而像是再合适不过的尊称了，你感觉呢？”
“那是为了甚么。”
在他看来，不经意走入门内，正以思疑核阅的目光打量四周的李从珂也是个久违的人。
“那杨筠松呢？”
蓦地，鱼儿由掌心沉入水中，他拍了鼓掌，许是感到到了甚么，脸上笑意愈发稠密。
“这倒也是，你要能杀我的话，不会再遇见我第二次，更不会像现在如许漫无目标，全然不知下一步要做甚么，面对甚么。”
......
“你在辩白。”
男孩似笑非笑，不紧不慢道：“你刚才不是说不焦急的吗？”
一种光芒过分刺眼，就会落空它应有的温和。
“见过。”
“我说是星野派的开派祖师，你信吗？”
他悄悄探手，鱼儿乖乖落入掌心，全无半分抵挡之意。
按在男孩肩膀上的手掌忽而撤了下来，李从珂眼中神采有些暗淡，喉咙若被一枚铁块卡住，声音断断续续，降落非常，“我仿佛......多说了甚么。”
“正宗的大唐李氏，应在长安，即便算上分封诸侯，此地也是绝无独一。”
李从珂当然渐行渐远，但他目光变幻不过几息，就轻松锁定了对方身影。
“古帝古帝，都作古了还会究查我跟他同名的事？你想太多了年青人。”
李从珂道：“傍晚后便是夜晚，不谈这个，到时候莫非又交心宿？”
“信。”李从珂的答复非常干脆，几近未及思虑。
话音未落，李从珂浑身气机崩紧，电光一瞬竟有千百杀气！
只因她是它的仆人。
李从珂道：“人都有苍茫的时候，幸亏我比较荣幸，能够听你讲些故事，排解孤单。此次的故事还是有关荧惑吗？”
“好吧。”男孩做出让步，摆了摆手，表示李从珂能够拜别，后者也不过量逗留，只迟疑了半晌就沿小溪东面而行。
男孩点点头：“当然，普通人是不会有寄父的。如果生父健在，家庭敦睦，谁会去认一个本来毫不相干的人作父亲？为了寻求权势还是迫于无法？”
即使是从未学过把戏的浅显人，也会很快思疑面前各种的实在性，将之认定为虚无幻象，变得实足警戒。
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对疯子的了解过分局促，对鬼神转世之说的信赖了解反倒超出我的设想。凡事有因有果，有始有终，若杨筠松真是杨如松转世，身居大唐国师高位，掌控一国气运命脉的他竞对星野派的分崩离析毫无作为，视而不见，任何一名星相师都有与他脱手的来由。霍疯子会率先脱手，只因他从不吝命，至于采取移魂术，不过是想逼出杨筠松真身。可惜连霍疯子本人都没能想到，这一战竟直接加快了大唐气运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