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笑着点头:“是的阿迪加,你能够剃度削发了。不过,你可要想明白,跟着师父,今后山遥水长,阔别故乡,但是要刻苦头的。”
“大唐法师他,他,他昏畴昔了……”
阿迪加的脸上立即绽放了光辉的笑容。
说罢竟不由自主地又举起了马鞭,巴哈吓得从速躲到师父身后。
麹文泰又是欢畅又是伤感地说道:“现在,文泰与法师是兄弟了,法师之事便是文泰之事,西行求法自当尽力互助。还请法师再给我一些时候,让我做些筹办。”
昏黄中,玄奘感到有一滴苦涩的东西触到唇角,他那因饥饿而萎缩的五脏在这股苦涩气味的刺激下,当即规复了生机,仿佛要抢先恐后地跳到喉边……
侍卫的气还没喘匀,只憋得满脸通红:“大,大,大唐法师……”
“弟子早就想明白了!”阿迪加镇静地说道,“我不怕刻苦头!”
玄奘略微游移了一下,衰弱地点了点头。
“大唐法师如何了?快说!”麹文泰吃紧地问道。
因为跑得太快太急,他竟“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这一次,法帐设得更大,听经的人更多,太妃、王妃、公主等人也都坐到了法帐里。
“来,尝尝这双靴子。”寝宫内,麴文泰拿着一双羊毛毡靴,兴趣勃勃地号召玄奘,“这但是请王城里最好的工匠缝制的!”
“这,恐怕不当吧,”麹文泰摇了点头:“这般年幼,又不会工夫,如何能够奉侍和庇护法师?”
“施主息怒,”玄奘笑道,“巴哈还是个孩子,施主就请谅解他吧。再说,贫僧倒感觉,他也不算又懒又馋啊,他养马很有一套呢。”
玄奘点头道:“好,为师给你七天的时候,归去与父母兄长团聚一下再来。如何?”
麴文泰呵呵笑道:“法师啊,你要走那么远的路,就不晓得多带些衣裳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僧袍都破得不成模样了!以是这回给你多预备了些,白日早晨的都有,也免得路上破了没个替代。”
纭姝从速再次呈上粥碗:“大师如果再不吃一点东西,哪有力量去道场呢?”
玄奘再一次登上宁戎寺的讲经坛。
信步来到巴布拉多的店铺里,跟巴布拉多提及度巴哈削发之事。这位骆驼商顿时满面红光,一个劲儿地对侄儿说:“好小子!平常看你贪吃贪睡,又懒又馋,竟然能入玄奘大师的法眼!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
“甚么?!”四小我几近同时站了起来,当即朝玄奘地点的寝宫奔去。
至于行资方面的筹办,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嗯……合适,太合适了,”绕着玄奘转了个圈,麴文泰对劲地笑了,“西土多寒,我让他们把布料加厚了。”
“大王驾到——”
“让我走……”他衰弱地说道,“大王……请你让我……走下去……”
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这么多的衣物,心中既震惊又打动:“大王,您这是……”
“这小子!”巴布拉多怒道,“还没走呢,倒学会跟阿伯顶撞了!”
玄奘斜靠在法床上,他神采灰白,双目紧闭,额上充满细精密密的虚汗。侍卫们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无人敢上前去触碰法师一下,只在内心悄悄祷告,祷告法师安然无事,祷告大王快些到来……
见玄奘醒来,麹文泰大喜,当即后退一步,顿首赔罪道:“弟子愿放法师西行!恳请法师进斋。”